從車上下來的不是彆人,而是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留著平頭的男人。
他是杭城分管國營工廠的副市長閆玉明。
“閆市長,您怎麼親自過來了!”立馬笑吟吟的小跑著來到閆玉明的身邊“這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就一個電話,我不就來你那邊報道了嗎。您這麼忙,親自過來我都有點受寵若驚啊!”
閆玉明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就徑直來到了國營紡織廠的廠長辦公室。
以前閆玉明還沒有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他也經常來國營紡織廠,所以對這裡非常的熟悉。
閆玉明一坐下,就立馬對說道“,你最近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工廠運行的很不錯的,你去搬什麼倉庫?”
“現在已經有一些不好的消息,傳到我這裡來了,說你們紡織廠很多產品交期都嚴重耽誤,甚至有一些交期都往後延一個多星期。是有這麼一回事情嗎?”
麵對閆玉明開門見山的提問,也是心中猛的一個疙瘩。
果然還是蹦著這件事情來的,其實當工廠的相關人員告訴他現在大家不適應,所以導致產能有點受影響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件事情後麵怕是還會有人來找麻煩。
“領導,是這樣的,我這邊正在對原料倉庫進行風險規避,因為這麼大的原料倉庫,這麼多的原料堆放在一起,這一旦出一點點事故,那到時候就容易導致事故變大。”
“所以我們想著先搬出來,等到全部分開以後,到時候再進行分裝,這樣就算一個出了事故,其餘的也不會有事情。”
早有準備,給了閆玉明一個合理的解釋。
隻是,這閆玉明作為一個副市長,顯然並不是一個很好糊弄的人。
他淡淡的掃了一眼“你們廠裡這麼多的員工都是拿來乾什麼的?難道大家都不知道每天檢查麼?”
“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什麼?現在上頭管的嚴,我們這些人必須要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這種情況下,經營怎麼可以掉鏈子?”
“再說了,你這樣一搞,還要多付不少的倉庫租金,拉低了工廠的效益,你糊塗啊!”
閆玉明氣呼呼的說道,畢竟他是分管這些國營工廠的,如果這些國營工廠今年的業績可以遠遠的超過以前的往期,那他的功勞可就大了。
而杭城的國營工廠之中,紡織廠,鋼鐵廠,服裝廠,是最大,也是生意最忙的,他的業績主要就靠這些工廠撐著,現在這樣一搞,不但影響紡織廠的收益,還會影響後麵服裝廠的效益,畢竟服裝廠需要的衣服,全靠紡織廠這邊的麵料。
迫於閆玉明的威壓,想著先應付一下,於是含糊道“好的,好的,我這邊馬上安排把倉庫搬回來。”
可閆玉明再次靈魂發問“馬上是多久?是什麼時候?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明確的時間,三天還是五天,時間一到,我就來檢查!”
“啊。”驚呼一聲,要立馬給時間,這怎麼給?
畢竟胡大海也沒有給時間,他這邊也是實在不敢隨便換回去,萬一胡大海的話成真了那怎麼辦?
沉默了,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遮掩一下,想拖延一點時間。
而他的沉默無疑是讓閆玉明異常的不舒服,他跟這樣說,是看在做廠長還比較得力的前提下,所以給他一些麵子。
可現在竟然如此不給自己麵子,那他也就不客氣了,於是他直接說道
“你如果不方便,覺得你剛剛把原料搬出來,現在又要搬回去會影響你在廠裡的威望的話,這件事情我可以找彆人來做的。”
“反正在哪裡當廠長都是廠長,咱們國營木板廠的廠長之位正好空出來。你要是三天之內不可以把原料都搬回原料倉庫,恢複工廠的產能的話,你就去那邊當廠長吧。”
聞言臉色一變,國營木板廠,那是一家已經快要閒置的工廠,去那裡做廠長,那豈不就等於讓變相提早退休麼。
他的額頭冷汗直冒,這一瞬間,他竟然不知道如何處理。自己留下來也是要把原料搬回原料倉庫,自己不留下來,新來的廠長,肯定也是要這樣做的。
左右都不是最佳解,橫豎都是危險。
閆玉明右眼一眯,看依舊沒有給出回答,就從沙發上直接站了起來“看來,你是想要到國營木板廠”
誰料,他的話才說到一半。
“轟!”
隨著轟的一聲,一聲劇烈的聲響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