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連小師傅都來問這個問題了。
周芸芸想了一會,點點頭,
“喜歡,的吧!”
袁青放在褲兜裡的手捏緊,低垂下眉眼,遮蓋住隱藏在眼底的晦暗。
良久,他才緩和好情緒,抬眼看周芸芸,淡笑,
“哦,那他對你好嗎?”
“挺好的……”
“芸芸!”
周芸芸被這聲親昵的呼喊聲,叫的毛毛的,“師傅,怎麼了?”
袁青笑笑,“沒什麼,既然老師原諒你了,以後還是喊我師兄,當哥哥挺好的。”
他將自己那還沒說出口的欲望深埋,更不敢讓她發現那些醜陋的嫉妒,隱秘的邪念。
芸芸是一個很會裝的調皮鬼。
不喜歡彈琴的時候會走神,喜歡偷懶,耍起小性子來,誰都招架不住。
嬌矯的,壞壞的,還是個愛哭鬼。
袁青看著她慢慢長大,讓著她,縱著她,默默的陪著她。
後來發現自己生出了那種想法,
他逃避過,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去老師那裡找她。
直到聽到那個經常跟她一起出沒的小江說,她結婚。
這個消息讓他很難受。
是他前二十幾年人生裡,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痛,痛的呼吸不過來,就好像自己精心嗬護了好多年的寶貝,才幾天沒看著,結果就被人偷走了。
所以他趁著那位小江過來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歌舞團要招人。
小徒弟果然來了。
放在身邊,總會有機會的。
畢竟除了父母,應該也就隻有自己陪伴她的時間最長,她的那些小性子,壞脾氣,他不但不討厭,反而覺得可愛。
——
劉琛把下午沒做完的東西拿回家繼續做,
錄音筆製作起來並不難,其實現在的收音機好多也有這個功能。
不過,他想做一個特彆的,若是等到他以後離開了,筆裡麵也能將自己的聲音放出來。
今天回來的早,去供銷社買了不少小丫頭愛吃的瘦肉。
用來做了一個鍋包肉,她喜歡酸甜口的,糖跟醋都放足了味。
那香味整棟樓都能聞到,
重災區在三樓四樓,
三樓的連嬸聞到這味兒,端著碗站在窗邊狠狠嗅了幾口,
“老王,你說人家小周就是福氣好哈,你也是搞研究的,劉工也是搞研究,怎麼你就糖鹽不分,連個燜米飯都煮不熟呢。”
王鵬飛端著茶缸子,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繼續看報紙,
“你怎麼不說,人家小周是工程師的媳婦,你也是,怎麼長得就差這麼多,而且小周還會拉曲兒,我這幾天聽著頭皮都鬆快了很多,晚上睡眠質量也上去了。”
“什麼鍋配什麼蓋,我還沒挑你呢,反倒是說起我的不是了。”
連嬸子哼了一聲,躲進廚房將碗筷弄得啪啪響。
無獨有偶,
四樓也聞到了這鍋包肉的味兒,香的嘞。
吳嫂子家裡有兩個小男孩,聞到這香味,兩個小家夥開始作妖,
哥哥提出抗議,“媽,你啥時候給我們也做鍋包肉吃?”
弟弟舉手附議,“媽,我也要吃肉,肉肉肉……”
吳嫂子是新時代的婦女,雙職工家庭。
兩口子都忙,所以平常家裡很少開火,聽到兒子的話,吳嫂子把剛從工程學院端過來的菜往桌子上一放,
“吃吃吃,有肉吃還堵不住你們的嘴,你們怎麼不讓你爸給做啊,樓下燒菜的可是劉大工程師。”
說起這個來,吳嫂子就鬱悶,她是學院的講師,而男人吳剛也是軍械所的研究員。
但級彆卻比樓下那個差了好幾個等級。
不誇張的說,吳剛要是前腳從軍械所辭職,後腳就有人替代他。
但劉琛就不一樣了,軍械所那是當成寶貝一樣寵著,根本無人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