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就是現在起來的早,早些天不用這麼早的。”
徐蘭芬解釋,“天氣越來越熱,海鮮放不住,所以隻能起個早。”
“媽,還得是您,你就是長在牆頭的勁草,乾啥都能掙錢。”
周芸芸彎著眉眼,小嘴抹了蜜糖一樣。
她媽真是太好哭了,吃了苦不往外說,從來都是樂嗬嗬的。
既然她媽不想讓她覺得苦,那她也就成全媽媽。
兩人並排往水產批發市場進去,裡麵到處都是各式各樣的小貨車。
“卸海帶,有沒有人乾,一車一塊錢。”有個大爺站在山堆一樣的小貨車上喊。
徐蘭芬見狀,拿著扁擔一個健步就衝了上去,
“我來。”
她說的是羊城本地話,流利的幾乎跟本地人毫無差彆,加上徐蘭芬的穿著打扮也跟乾活的本地人相似。
那大爺看了她一眼,嫌棄是個婦女同誌,
“東西挺多,可彆耽誤我時間。”
徐蘭芬揚了揚手裡的東西,“規矩我懂,肯定不耽誤老板發財,東西我保質保量給您卸下來。”
老頭子出事後,徐蘭芬就一直有找兼職的活兒。
總結下來,水產市場是最好賺錢的地方。
時間短,競爭小,需要賣得力氣也不大。
不像是碼頭卸貨,那裡的貨物是真重,她去了一天,背上就起了淤青,那裡都是精壯的漢子,她根本搶不過人家。
水產市場就不一樣了,工作時間在這兒,要不是過不下去了,誰會大半夜的到水產市場來乾活。
徐蘭芬拽了周芸芸一下,叮囑道,“實在受不了就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媽乾完就跟你一起回去,晚上危險。”
周芸芸沒聽,拿著扁擔跟著徐蘭芬一起上前。
卸貨是個力氣活兒沒錯,但是也講究方式方法,海瓜子又滑溜又腥氣,周芸芸哢哢就是乾,但乾了半個點兒也就卸下來一小撮。
再一抬頭,徐蘭芬那邊已經將一整車的海瓜子都卸到了指定的位置,拿到錢,周芸芸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想著歇會。
那頭徐蘭芬又拉著她衝進了另外一處卸章魚的地方。
就這樣一直從兩點鐘乾到了快六點,天將將亮的時候。
周芸芸活兒沒敢多少,人倒是累的精氣神都沒了,徐蘭芬騎著車帶著小閨女往家裡走,還得呼哧帶喘的騎著自行車一個多小時。
到家,她也是累得腿肚子都打轉,出門的時候就燒了水,這會兩人簡單的用水衝洗了一下,倒頭就睡。
徐蘭芬是真的累,騎車搬東西,都是賣力氣的活兒,
她一個半老徐娘,要不是心裡還有那股為母則剛的心氣兒支撐著,怕是也騎不到邊兒。
躺下就睡熟了,鼾聲如雷。
周芸芸心裡愧疚,沒睡久,到了十點多,想著她媽辛苦,騎車帶她,搬東西又出了不少力氣,便起身煮早餐。
老媽這邊的東西齊全,但架不住她不會,就簡單煮了一個大米粥,再有彆的她也煮不出來了。
周芸芸兩輩子都沒有賣過這麼多力氣。
她拿著鍋鏟和粥的時候,手都是抖的,沒睡好,人也沒精神,蔫頭耷腦。
這邊下米煮粥,那邊還要燒火,手忙腳亂的。
等著徐蘭芬醒來,這頭周芸芸總算是把夾雜著一點糊味的大米粥給煮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