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宮中的燈火漸漸熄滅,瑤初光回到寢宮。
推開寢宮的門,一陣細微的夜風吹過,燭火跳躍了一下,映照出正中央坐著的那個人影。
那人影隱藏在幽暗的燭火下,輪廓分明的臉龐在光影中顯得更加淩厲逼人。
傅鴻煊坐在那裡,仿佛蟄伏著一隻猛獸,時刻準備破籠而出,橫掃一切阻礙。
瑤初光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放慢,心跳微微加速。
“傅將軍,這麼晚了,在這兒等我,可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瑤初光微抿下唇,嗓音漫不經心。
傅鴻煊站起身,眼神直視著瑤初光“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了?”
瑤初光聽罷,嘴角漾起弧度道“我還以為你會因為你師傅的事跟我鬨彆扭,在生悶氣。”
傅鴻煊抿起唇,眼裡漸漸醞釀出一場風暴道“你既然知道我會生氣,為什麼不提前與我商量?”
瑤初光歪了下頭,語氣無甚波瀾道“傅鴻煊公是公,私是私我是公私分明之人,如果你我沒有私情,我沒有任何理由要提前知會你,你要做的隻有服從。”
傅鴻煊臉色越發地陰沉“但他是我師傅,你讓我對他下手我連個知情權都不能有嗎?”
瑤初光表情沒什麼變化道“從你選擇成為大齊的將領那一刻起,你就應該做好與過去一切決裂的準備。”
“任何擋在大齊前麵的人和事,你都要毫不猶豫出手,無論那人是誰你都不能猶豫心軟。”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當你決定站在故人對立麵時,就注定了你們短兵相接局麵。
瑤初光冷酷的把事實拋開攤在傅鴻煊麵前道“我不提前隻會原因有二,其一你既已經做好與過去決裂的準備,那我是否提前告知你與否又有什麼區彆。”
“其二,我不覺的提前告知你能改變我的計劃,綜上所述我提前告知你,除了讓你心情低落沒有任何意義。”
傅鴻煊眼神黯淡下來,無奈地歎了口氣,也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鬨。
瑤初光確實已經儘最大努力,把傷害降到最低了。
幽州燕氏早就在前周朝時就是周帝眼中釘,周帝之所以那麼戒備傅鴻煊,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老師是幽州燕氏。
周帝早就想削弱幽州燕氏,卻因為忌憚幽州燕氏那些在朝為官的門生,遲遲不敢動手。
瑤初光既然已經決心要處理幽州燕氏這個隱患,其實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傅鴻煊繼續率領大軍西下。
讓曆銀漢帶一隊騎兵人馬襲擊幽州,幽州燕氏雖然聲名赫赫,但多是才學的名聲,並無精兵強將守衛幽州。
所以傅鴻煊一開始才說隻要拿下西境,幽州沒了退路,又沒有禦敵能力除了投誠沒有任何退路。
卻也不得不說,如果幽州燕氏提前歸順大齊,對攻打西境絕對是利大於弊的。
所以瑤初光寧願費點功夫把大軍拉去幽州,在兵力上的巨大懸殊,除非幽州燕氏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拚著全城人性命也不歸順大齊。
那就隻有出城投降,這一條路可走。
傅鴻煊看著瑤初光,話風突然一轉問道“我明日就要出征了,你就沒什麼話想對我說的?”
瑤初光眼神閃過一絲心虛,不敢直視傅鴻煊的目光,不自覺看向彆處。
傅鴻煊看瑤初光這樣,差點被氣笑。
彆人家丈夫出征,妻子不說是牽腸掛肚,最起碼也是依依不舍,囑咐丈夫在外小心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