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煙雲巷的燈火逐漸亮起,最顯眼的莫過於“柳翠閣”三個鬥大的金字,在紅燈籠的映照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柳翠閣門前,車水馬龍,達官貴人、文人墨客絡繹不絕。
進入閣中,一陣絲竹之音悠揚入耳,混合著脂粉的香氣和酒氣,迎麵而來。
廳堂內,琉璃燈籠高掛,照的每一寸空間都透著曖昧與放縱的瘋狂。
柳翠閣中的舞姬,輕盈地旋轉著身子,長袖翩翩,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扭著腰肢在躍起。
霎時間迎來滿堂喝彩!
曹士錦眼睛粘在堂下舞姬身上,手卻不老實伸向坐在旁邊陪酒的女子,惹得女子嬌笑連連。
宋穀廣見狀也一把摟過旁邊女子笑道“曹兄可是看上那舞姬了。”
曹士錦笑著眯起眼,給了宋穀廣一個懂得都懂的表情。
宋穀廣一陣大笑後,然後轉頭對身邊下屬道“去,讓那舞姬等下洗乾淨送到曹兄房間。”
下人猶豫了下開口道“那舞姬是清倌人,賣藝不賣···”
話語未落,一個酒盞就朝著下人的麵門砸了過來。
下人不敢躲開隻能硬生生挨這一下,瞬間頭破血流,曹士錦氣才消了些罵道“爺看上她是她的福氣,怎麼當了婊子還想立貞節牌坊不成。”
宋穀廣看向下人嗬斥道“還不趕緊把美人送到曹兄房間,信不信把你們這柳翠閣拆了。”
下人的了話,這才連滾帶爬跑出房間。
宋穀廣看曹士錦怒氣未消的臉色,眼中閃過一絲算計,麵上掛著討好的笑容道“火氣這麼大,看來曹兄是意有所指。”
曹士錦一把推開身上的女人,悶悶不樂喝了一口酒道“我也不怕你知道,內閣已經在擬旨封那個婊子雪青親王爵位。”
宋穀廣熟練的打著哈哈道“近來邊境那邊捷報連連,陛下怎麼都要嘉獎一番才能服眾。”
曹士錦不屑譏諷道“不過就是千人騎萬人睡的爛貨,連自己兒子父親是誰都不知道,陪蠻夷睡幾晚吹下枕邊風,那竟也叫功勞。”
宋穀廣驚疑不定問道“此話何從說起?”
曹士錦仿佛終於找到知音大吐苦水道“宋兄,你有所不知,那雪青不過是個卑賤的婢女,當年被蠻人擄走,失了清白竟然還有臉苟活於世,不就是被蠻子壓在榻上偷聽到一些消息,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功臣。”
曹士錦感慨道“果然女人當皇帝就是上不得台麵,這麼一件醜事也敢拿到台麵上講。”
宋穀廣提醒道“曹兄慎言,慎言。”
曹士錦揮揮手,毫不在意道“怕什麼,她瑤初光是靠我姐夫才坐上這皇位的,沒有我姐夫能有她今天,忘恩負義的賤人。”
越說越起勁,曹士錦拿著酒壺搖搖晃晃站起身道“你看看,我姐夫堂堂國公,為她瑤初光立下汗馬功勞,這女人轉頭卻把姐夫架空,讓傅鴻煊那小白臉騎到姐夫頭上。”
曹士錦攬著宋穀廣肩膀,繼續抱怨道“現在就連一個陪睡的賤婢都能封王,而我堂堂曆國公的外甥,卻連個官職都沒有,這公平嗎?”
宋穀廣連連點頭“可不是嘛,如果當初是曆國公登上那寶位,宋兄不就是皇親國戚了。”
曹士錦煩躁一揮手道“彆提了,我那姐夫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把那賤人看的比命根子還重要,就連說兩句酸話都能給你兩大嘴巴子。”
宋穀廣諂媚道“曹兄大人有大量,不跟女人計較,不就是個王爺虛名,如曆國公般有實權那才是真的。”
曹士錦捂著胸口肉疼道“你以為我會眼皮子淺到為一個虛名在這喋喋不休!”
宋穀廣不由一愣,喃喃自語道“不會吧!”
曹士錦鬱悶的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道“怎麼就不會,現在邊境捷報頻傳,用不了兩個月,蠻族撐不了多久了。”
宋穀廣倒抽一口氣道“你的意思是,陛下在這個節骨眼封雪青親王爵位,是為了抬高雪青的身份,到時拿下蠻族,就派雪青這個親王去鎮守關外?”
曹士錦眼底凶光畢露道“可不是,拿下蠻族後,朝廷肯定要派人過去接管,瑤初光打什麼主意我一清二楚,她就是想扶持雪青生的那個野種做蠻族的傀儡首領。”
隻有這樣才能確保蠻族不能隨便叛逃,畢竟蠻族沒有固定的居住地,想控製他們隻能把他們的首領變成自己人。
這樣才能把蠻族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中。
蠻族雖然在中原人人喊打,但有一點是大家公認的就是戰鬥力高。
當敵人那絕對是讓人聞風喪膽,但如果有一天這麼一支驍勇善戰的軍隊到了自己手中。
那簡直就是神兵利器,誰能擁有這樣一支軍隊就等同於擁有了和瑤初光叫板的資格。
宋穀廣自然看出曹士錦心中的不甘,也知道他的小九九。
如果讓曹士錦掌握了這支蠻族的軍隊,到時等曆國公退下,讓他的兩個表哥掌管兵權,到時曹士錦再許下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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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時候這天下的江山還是不是她瑤初光真不好說。
當然現在曹士錦也隻是想想,他隻是眼紅這塊肥肉要便宜了那個賤婢。
常言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曆國公都扶持了兩代帝王上位,竟然什麼好吃都沒撈著。
曹士錦有時真的恨鐵不成鋼,姐夫都有能力扶持彆人坐上皇位,怎麼就不會動動腦子,讓自己坐上那個位置。
宋穀廣突然計上心頭,循循善誘道“確實不成體統,讓一個卑賤的婢子爬到我們頭上作威作福,曹兄我有一記,你看看可不可行。”
曹士錦立馬來了精神道“你快說說。”
宋穀廣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道“曹兄你覺的雪青德不配位,那肯定不止我們兩會這麼想,你說陛下為什麼要刻意隱瞞雪青過往。”
曹士錦眼神亮了亮,激動道“你繼續往下說。”
宋穀廣眼神示意道“你說如果大臣們都知道雪青這不堪的過往,怎麼可能還會同意讓雪青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代表齊國接管蠻族。”
曹士錦激動搓手道“你是說我們把雪青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給她宣揚出去,讓朝中的腐儒去彈劾,我們看著?”
宋穀廣給了曹士錦一個稍安毋躁的表情道“這隻是第一步,等大臣們群起而攻之後,雪青是去不成蠻族了,但總要有人去的。”
“這時大臣們肯定提議換,正統宗親之女過去和親嫁入蠻族,隻要能生下兒子就是下一任蠻族首領。”
曹士錦臉色有些不悅,宋穀廣這計謀搞半天都是給彆人做嫁衣,自己一點好吃沒撈著。
到時吵起來,讓姐夫知道自己摻和其中說不定又給自己兩耳光。
宋穀廣讓曹士錦稍安毋躁道“此計最後一步才是精華所在。”
曹士錦狐疑道“還有什麼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