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瞳孔微縮,一把握住林青竹握著刀柄的手,強撐著問道“為什麼?”
林青竹抬手一把拍開陸雲的手,利落把匕首拔出來。
溫熱的鮮血滴濺在林青竹清雋的麵容上,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起伏道“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如有來世,我再告訴你。”
說完,拿過陸雲手中的信件,頭也不回離開營帳。
陸雲再也堅持不住,緩緩地倒在地上。
血染紅了身下的地麵,就像是打翻了的茶盞覆水難收。
等傅鴻煊趕到時,陸雲屍體還帶著餘溫。
陸雲兩眼瞪的大大,仿佛死前看到什麼讓他驚詫萬分的景象。
李義蹲下來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陸雲傷口,起身道“身上沒有打鬥痕跡,致命傷應該是胸口那一刀,一擊斃命。”
傅鴻煊點點頭,以陸雲的身手,再不濟也不可能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這個傷口在正麵,那隻可能是熟人,而且陸雲對那人十分信任沒有絲毫防備。
李義翻了翻陸雲的屍體,沒有找到丟失的信件。
反而在他的衣擺上看到用鮮血歪歪扭扭寫了三個字“林青個”。
李義撓了撓頭問旁邊的侍衛道“軍中將領中可有人叫林青個?”
侍衛回答道“回稟將軍,並無此人,不過有一個叫林青竹的千戶。”
傅鴻煊在營帳中轉了一圈問道“此人與陸將軍關係如何?”
侍衛“刎頸之交!”
李義不用傅鴻煊開口便讓人去找林青竹。
半盞茶後,來人去而複返,表示軍營中已無林千戶的蹤跡。
傅鴻煊輕輕歎息了一聲後吩咐道“好好安葬陸將軍。”
傅鴻煊讓李義不用搜查了,就目前的線索來看,應該是林青竹殺害了陸雲,帶著信件逃出軍營了。
至於信件是陸雲偷到信件後與林青竹發生衝突被殺害。
還是信件本來就是林青竹偷的,被陸雲發現,殺人滅口逃出軍營。
這些隨著陸雲的死變的撲朔迷離。
李義毛遂自薦道“統領,讓我帶人去把林青竹逮捕回來!”
傅鴻煊淡淡瞥了李義一眼問道“你知道林青竹要去哪?”
李義思索著“太快了,我們過來時,陸雲尚有餘溫,說明林青竹離開時間不久。”
“這麼短時間內,避開所有人視線,悄無聲息離開軍營。”
“說明林青竹是早有預謀,絕對不是臨時起意殺人潛逃。”
偷盜軍報,殺害將領潛逃,哪一項單拎出來都是殺頭的大罪。
如果林青竹是蓄謀已久,那他一個小小千戶背後必定有指使。
現在的問題是林青竹背後之人是誰?
李義想的腦子都沸騰了,也不知道林青竹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如果說剛開始打仗,或者打的白熱化時候,偷軍報確實會影響到整個戰局的走向。
問題是現在戰都快打完了,你才來偷軍報。
李義想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敵軍這局勢,除非大羅金仙……女帝陛下親自下場。
畢竟女帝陛下的戰績簡直彪悍到不像人。
李義把跑偏了的思緒拉了回來,所以林青竹偷軍報乾什麼?
衝著傅鴻煊來的?
可是以傅鴻煊今時今日的官職,不過是丟失一份軍報而已。
最嚴重的結果最多也就降職處分,正常來說可能什麼事也沒有。
夜深人靜的街道上,傳來幾聲“砰”“砰”清脆聲。
打更人,提著燈籠走過大街小巷。
邊走邊敲響梆子高聲喊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厲星漢在睡夢中被驚醒,雙眼猛然睜開。
恍惚間聽到房門外有人在敲門。
厲星漢坐起身清醒一點,這才確認自己沒聽錯,外麵有人在敲門。
厲星漢起身披了件外衣,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還是一片漆黑。
走到門口隔著房門問道“是誰?”
門外傳來一道中年男聲“大少爺,軍營出事了。”
厲星漢聽出屋外的聲音是吳管事,厲星漢立馬意識到事態緊急。
如果不是發生大事,吳管事不會三更半夜突然找過來。
厲星漢立馬打開房門問道“發生何事?”
吳管事見厲星漢總算起來了,這才吐出一口氣道“軍營來人,是林千戶,他說必須見到大少爺您才講。”
厲星漢二話不說抬腳就往廳堂走去。
林青竹這個人厲星漢還是有些印象,最重要的是他確信這人確實隨軍出征。
此時突然回來,必定是發生大事!
厲星漢三步並做兩步趕往前廳,穿過廊橋就看到林青竹雙眼泛著紅血絲,下巴滿是胡子拉碴,一看就是日夜兼程趕路過來的。
林青竹見到厲星漢,身體瞬間繃直,激動的身體微微顫抖。
林青竹神情悲切道“厲將軍,陸兄遭人暗害,殞命了!”
厲星漢神情驚愕反問道“陸雲死了?”
厲星漢上前一步抓住林青竹肩膀,眼眶通紅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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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從小兵時就跟著曆國公,也是看著厲星漢長大的長輩。
說是厲星漢半個師父都不為過。
這好端端的人怎麼就死了?
林青竹悲痛萬分道“我等跟著傅鴻煊出征,眼看蠻族兵敗齊國大勝,羈押了大批蠻族俘虜。”
林青竹將事情娓娓道來“按慣例傅鴻煊應該請旨,關於蠻族俘虜之事由陛下定奪。”
“可是我與陸兄看到好幾封百裡加急信件進了軍營,而傅鴻煊對外卻說這是陛下龍顏大悅的嘉獎旨意。”
厲星漢忍不住質疑道“無稽之談,陛下再高興也不可能用百裡加急信件說這種麵子話,有什麼事不能回雲都城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