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浩押大,自然是一堆仙人跟著押大。
押小的仙人一個都沒有。
洪浩的押注不大,可有些輸紅眼的仙人卻是把身家性命都掏了出來,就指望一把翻本。
神仙姐姐看著押大的台麵小山似的錢幣,按住骰盅的手竟然有些顫抖,半天也打不開。
終於打開。
“彩——”,一眾賭仙爆出雷鳴般吆喝叫好聲,興奮得一張臉通紅。
三個骰子,三個六!六六六。
按賭坊規矩,出了最大點數和最小點數都是要加倍的。
神仙姐姐終於繃不住“你一定用了法術!一定是用了法術!”
洪浩一臉無辜道“你們都是仙人,莫要欺負我一個凡夫俗子,貶仙也是仙,用沒用法術,自然心裡清楚。”
神仙姐姐當然知道洪浩並沒有絲毫出千,隻不過這一把,所有仙人均是跟著洪浩押注,著實賠的有些肉痛,總想要找些理由,把這一把擾亂拒賠。
神仙也輸不起啊。
其他諸位仙人哪裡肯依,尤其是跟著洪浩押了大注翻身回本的。
“開賭坊開到你這般無賴,倒是頭次見。”
“我等在此賭了千百萬年,什麼都見過,你這般抵賴卻是頭次見!”
“休要廢話拖延,賠錢賠錢。”
這時卻有一個粗獷雄渾的甕聲傳來“哪個不長眼的敢在灑家坊子耍潑撒野?”
洪浩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粗壯漢子,相貌甚是醜陋,鐵塔一般,咚咚咚咚從門口進來,一步一步走向洪浩。
說來人間天上總是一樣,人間賭坊多要養些潑皮無賴充作打手,震懾場子,看來天上一般道理。
這壯漢原是天上一個小小天兵,輪值守門之時,卻打瞌睡,被一頓軍棍後扔到此處。
說來也是上邊的底層人物,這城中各色仙人,在上邊之時未必會拿正眼瞧他,但此刻都被貶在此,大家都無法術法寶,這廝的一聲腱子肉倒成了莫大優勢,若隻如尋常百姓打架,倒無幾人能吃他幾拳。
這神仙姐姐是個會算計之人,開這賭坊,自知獨木難撐,不知怎的便和這廝滾做了一團,平素裡對外總是兄妹相稱,暗地裡如何誰也不知,不過這些貶仙也不管這瓜田李下的閒事,自是由他。
神仙姐姐養漢一世,用漢一時,隻等今日這般情況,沒法子,虧了信譽名聲還能慢慢找補,這錢賠出去那就立刻關門了。
眾仙見此情況,情知今日遇上無賴,想要強吃,雖憤憤不平,但也怵那粗漢沙缽般大的拳頭。
那壯漢走到洪浩跟前,倒比洪浩高了兩頭左右,小山似的欺壓洪浩,低頭甕聲甕氣道“便是你這小子在灑家鋪子出千詐錢?”
雖矮了兩個頭,但洪浩卻也並不怕他,他問心無愧之時便全然不懼,對方是人是仙都是一樣。
按那老者所說,貶仙除了老不死,也沒個了不得。
洪浩搖頭道“我隻是押注,骰盅又不在我手裡,也不是我搖骰子,如何做假?”
那壯漢本就不是來講道理的,都講道理他也不會這此,並不多說,舉起拳頭便砸向洪浩。
眾仙一見,頗有些不忍,心軟點的都已閉上眼睛。
“砰——”,一團黑影飛出去,撞到牆壁才軟軟滑到牆根。
眾仙人暗自可憐,都以為是洪浩被一拳打飛。
定睛一看,果然是洪浩。此次癱坐在牆根,顯得極端痛苦。
蘇巧抱著夭夭趕緊退到一邊,哭喊道“殺人啦,這裡還有王法嗎?”
一位仙人同情歎道“此地天不管,地不管,倒是真的沒有王法。那天上管事之人,也隻有押罪仙來和帶罪仙走之時方才來一趟,距上次來此,幾十年怕是有的……多時上萬年也沒個動靜。”
那壯漢剛一拳打出,自己卻有些發愣,感覺打上了,又感覺沒打上,不知怎的洪浩便飛了出去。
不過效果是極好的,一拳打飛,如此一來,殺雞儆猴,其他眾仙也就不敢吱聲了。
當下得意一掃眾仙,道“這把不算,要麼重押,要麼滾蛋。”
卻不料洪浩遠遠搭話,艱難說道“重押……就重押,還是押大,我就在……在此處不動,大家做個見證,我還是那十枚錢幣,也不多要。”
眾仙人一見,由衷佩服,都被打飛了,還這般意誌堅定,誌向遠大,看來真是鐵了心要日仙女,不死不休。
那壯漢也是一愣,不過話都說出去了,也不能當眾丟了麵子。
當下笑道“好,灑家也佩服你,這次我來搖,你贏了決計不會賴你。”
又對眾仙道“有沒有跟押的?一並押上,絕不賴賬。”
大家對洪浩的運氣還是及其認可,眼見如此,自然又跟著洪浩押大,卻比上一把跟的仙人更多,一些先前謹慎膽小的本在後悔,這來了機會亡羊補牢,豈能放過。
人多勢眾,任他鐵塔般壯漢,若再耍賴,那說不得隻有拚了。
壯漢此刻確有一些心虛了,不曾想竟有如此多人跟押,這一把再輸,真正不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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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洪浩進城就發現自己功法並未丟失,或者說被禁錮。看來這座城的的法則隻是針對已然成仙的仙人,他這種修仙途中還未修成正果的反而不受禁製。說來此刻他倒是這座城中最厲害之人。
剛剛裝作被打飛,卻是已經和蘇巧密語溝通過,主要想看看城中有沒有一些暗中的法則維護者,目前看來卻是沒有。真的是任其自生,不過卻不會自滅。
那就好辦了。再耍賴,揍一頓神仙也不是不可以。
壯漢搖動骰盅,手也竟如神仙姐姐一般有些微微發抖。
“買定離手——”,骰盅放回桌上,眾仙均是大氣不敢喘一口。
“開~”壯漢子級有些中氣不足,還未見結果,已然輸了氣勢。
三個骰子,三個六!六六六。
這次卻沒有滿堂喝彩,眾仙握拳的握拳,拿棍的拿棍。
場麵極度緊張,也極度安靜。
隻要壯漢再說不作數,那管不了那麼多了,必定圍而攻之。自家利益麵前,吃痛算個什麼,反正誰都打不死誰。
壯漢卻先慫了,軟軟到“灑家認栽,願賭服輸,總不會欠諸位的。”
這話說出,場麵才瞬間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