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的噴發,差不多有一個時辰之久。
之後,光柱慢慢變暗,慢慢變短,最終消失,隻剩下一片死寂。
鳳凰族的神山,不複存在。
洪浩一路疾馳,內心興奮激蕩,隻想快些回到蟲二樓,把自己這段神奇經曆講給秋靈聽。
秋靈不同於他以往見過的任何女子,既不純粹,也不極致,可是,他就是想把自己的經曆說給她聽,想要與她分享自己的一切情緒。
這一切沒有什麼道理,如果有,那也就是王八看綠豆。
洪浩回到鳳凰城時,已是深夜。但當他遠遠看見蟲二樓高大輪廓如剪影貼在夜幕下之時,心猛地往下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湧出。
每到夜晚,蟲二樓本應是這鳳凰城中,最燈火輝煌的地方。可現在黑燈瞎火,一片死寂。
洪浩自責和悔意油然而生,他之前已經看出一些端倪,隱隱有一些察覺,這蟲二樓恐怕已經被大長老滲透,但依然抱有僥幸心理,想著沒有這麼快就攤牌。
秋靈房間,突然亮起了燈火。
洪浩想也未想,沒有半分遲疑,身形一閃,已經出現在房間之內。就算知道有詐,此刻便是九雷天劫在前等著他,他也決計不會猶豫半分。
房間內沒有秋靈,隻有翠兒。
翠兒收起火折子,驚道“公子來得好快呀,剛想著為公子留一盞燈,公子就到了。”
洪浩冷冷看著她“果然是你。”
翠兒裝作糊塗,“什麼是我?奴婢愚鈍,還請公子明示。”
“大長老在蟲二樓的眼線。”
“公子當真是好眼力,卻不知公子如何得知?能否指點一二?”
“是不是我剛到蟲二樓,你就有些懷疑了?”
翠兒吃吃笑道“秋靈半年前,來到蟲二樓,經營也不上心,事情也不見有……說來不是公子剛到就懷疑,是秋靈剛來便懷疑,隻疑她在等人……具體是等誰並不知曉。”
洪浩點頭“所以每日秋靈都是在你的嚴密監視之中?”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公子莫怪。”
洪浩笑笑“這個當然,各為其主嘛,了然。我猜想最終引起你懷疑的,是那一盆粥吧?”
“公子果然聰慧,隻因秋靈每日早餐,有多大飯量奴婢一清二楚,突然吃這麼多,加上宋仁投之事,自可判斷秋靈所等之人已到。”
洪浩點頭“嗯嗯,這個我也知,原是我故意多吃的。”
這下輪到翠兒有些不解,“公子故意吃的?”
洪浩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既然你知秋靈姑娘飯量,還是每日一大盆粥送來,不就是想看看哪日會有蹊蹺麼?”說罷歎道“我唯一疏漏,是沒料到這麼快就動手了。”
翠兒聽完,暗忖“原以為一切天衣無縫不,沒料得這人竟是知曉,倒是小瞧了……”
當下接話“我原本也沒想到大長老會如此之快,這不,眼下叫奴婢在此等候公子,托我給公子捎個話……”
洪浩打斷她,“那些不講,我也不消你說,我現在隻想知道一件事。”
“公子請講,奴婢知無不言。”
“我想知道,是大長老威逼利誘招攬於你?還是你貪圖榮華富貴投靠於他?”
翠兒笑道“反正都是背叛,這有什麼不同嗎?”
洪浩看著她,很認真地點頭道“彆人看來或許一樣,在我看來卻是不同。”
“奴婢想要請教公子,有何不同?”
“死法不同。”洪浩一字一頓,隨即話音一變,猶如九幽之下地獄判官般冷厲無情,“你若是被逼無奈,我能給你留個全屍。你若是賣主求榮,形神俱滅。”
洪浩這等威脅,常人看來,笨拙得很。一般總是用生或死做脅,給人希望。但他這般隻是用死法不同來威脅,那橫豎是個死,還跟你講個錘子?
但不知怎的,翠兒聽了心中一悸,頓時汗毛全立,如溺水之人已經脫力,放棄掙紮,正在下墜到無底深淵。
隻因她知道眼前這個人,必然說到做到。
絕望,翠兒此刻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絕望!先前還溫潤平和的人,怎麼能在一瞬間就變得如此冷酷絕情。
“你……你不擔心秋靈姑娘的安危嗎?”翠兒試圖用秋靈的安全來反製洪浩,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洪浩答道“你想說什麼?”
“你若擔心秋靈姑娘的安全,就不能殺我。”
洪浩平靜道“秋靈現在很安全,至少比你安全。大長老需要她來要挾我,而你……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殺了你,大長老會殺了秋靈為你報仇吧?”
“你的可悲之處,在於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翠兒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籌碼,顫聲道“洪公子,我……我隻是一時糊塗,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再也不敢了。”
洪浩不為所動,他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刺在翠兒身上,“機會?秋靈給過你機會,蟲二樓給過你機會,你卻選擇了背叛。現在,你需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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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兒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了下來,“洪公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還年輕,我不想死,求你饒了我這一次。”
她突然開始撕扯自己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胸膛,“隻要你放過我,你想要怎樣我都原意。”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顧不得羞恥。
洪浩搖了搖頭,語氣中沒有一絲溫度,“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後果。你選擇了背叛,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
說完,洪浩不再看翠兒,轉身朝門外走去。他知道,翠兒的命運已經注定,他不會因為她的哀求而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