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洪浩悠悠醒來,迷糊中睜開雙眼,望見一張嬌俏豔麗的臉龐,尤有紅潮尚未散儘。此時雙目緊閉,呼吸勻稱,看來仍是酣睡之中。
他一個激靈,猛然坐起身,四處打量,大腦極速運轉,想要回想先前發生了什麼。隻是懵裡懵懂,竟什麼都想不起來。
不過,眼下還是先穿上衣褲再說吧。
石床底下,散亂一片的男女衣物,洪浩躡手躡腳下床,在其中把自己的挑揀出來,胡亂穿上。
穿上衣服,終於有了一絲清靈,慢慢回想起了進洞發生的一切。
根源就是那幅畫卷,畫卷上千百萬年前的自己,自己瞧了一眼,便如被奪舍一般,做下了這一樁……荒唐事。
望著還在熟睡的神秘女子,洪浩心中五味雜陳,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至少知道,這絕非是預謀,那女子和他一樣,稀裡糊塗沒了神智。他們不過是被千百萬年前的兩道意識奪取了軀殼的傀儡,替代完成了一個約定,一樁夙願而已。
來回走了幾圈,想想還是先把衣服給女子蓋上。他從地上拾起女子的長袍,上前正要給女子遮蓋,卻不料女子悠悠睜開了雙眼,愣愣看著他。
眼下女子玉體橫陳,一望便知當真是桃李年華,桃紅李白,分毫不假。
洪浩趕緊閉上雙眼,把衣服遞上前去,“姑娘,先穿上衣服再說其他。”
“公子不必如此,”女子幽幽道,“做都做了,還怕看麼。”
洪浩赧然道“這實非我本意,姑娘你千萬不要……不要覺得我是輕薄之徒。我自己到現在也……哎,算了,我也說不清楚。”
他知道不管怎麼說,做了就是做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女子卻道“公子誤會,我並沒有責怪公子的意思。雖然……雖然我先前並不知進洞後到底如何收場,但,不管怎樣,我都欣然接受。”
她說話間,已經把黑袍罩在身上,但便是這一口鐘樣式的黑袍,也無法完全遮掩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
“公子可以睜眼了。”
洪浩緩緩睜眼,女子站在他麵前,一張俏臉看不出悲喜,異常平靜。
他愣愣看了一會,“還未請教姑娘尊姓大名。”
還好靈兒不在身旁,不然聽到這話,一定又要嘲諷一番——“公子當真是生了個好光景,在我們那個時代,兩人連名字都不知道便滾做一堆,是要被拉到衙門去說個一二三的。”
女子道“隻因先前小女子模樣,並非自己,故而一直未曾告訴公子。”女子突然莞爾一笑,露出一對梨渦,甚是醉人。
“小女子玄薇,拜見公子。”說罷深深一個萬福。
“玄薇,當真是個好名字。”洪浩躬身還禮,“想來眼下便是姑娘自己原本模樣。”
玄薇點點頭“還是多虧公子至陽至熱根底……”說到此處,似乎突然覺出根底二字頗為不雅,兩朵紅雲迅速飄上臉頰,更顯嬌豔。
洪浩不知如何接話,這並非他的本意,現在客套,卻有得了便宜還賣乖之嫌。隻得喟然長歎一聲“玄薇姑娘,你家祖師……當真是好手段。”
“小女子不敢妄議祖師……”玄薇微微皺眉,“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小女子亦不相信公子全然無辜。先前見公子看圖畫模樣,驟然變色,公子可有說法?”
洪浩一愣,倒也不隱瞞,“實不相瞞,這畫中之人……是我,又不是我。”便把之前在洞中小天地遇見自己千百萬年前世的經曆,給玄薇說了一回。
玄薇便道“這般看來,是公子那個前世與我祖師瓜葛羈絆極深,才有了今日。”
洪浩歎道“我那前世欠你家祖師的,不知道今日可算還清……姑娘是否已得圓滿?”
他話音剛落,玄薇像是看見什麼奇異之事,一指他身後,“公子快看。”
洪浩便聞聲回頭,隻見先前放畫軸的石台,畫卷已經自行懸浮空中。
就在二人驚奇之時,畫軸開始燃燒起來。隻一會,整幅畫軸便燒了個乾乾淨淨。
一道虛影,出現在畫軸燒沒的半空。虛影極淡,不過依稀能看清楚是一位身著古老服飾的女子,顯見是極其遠古的人物。
洪浩見識過自家前世那一道虛影,此刻有了經驗,知道這是千百萬年前的殘存神識。
他立刻躬身行禮,恭敬道“前輩可是此間主人?鸞鳳宗的開山祖師?”
女子點頭道“不錯,正是。”
玄薇立刻跪倒在地,顫聲道“弟子玄薇,參拜老祖。”
洪浩亦是跪地,“晚輩洪浩,見過…前輩。”
虛影女子點點頭,“沒想到還有今日。我既然出來,想必你們已經完成了我的交代。”
玄薇點頭道“弟子已經按照祖師遺訓,帶洪公子來此,完成……完成了雙修,突破了最後一層,證得圓滿。”
虛影女子滿意點點頭“不錯,小姑娘運氣真不錯,竟然被你等到了。你現在修為,已在我當年之上。”
玄薇恭敬道“弟子不過是托了祖師洪福,不敢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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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時間有限,就不扯閒篇,”虛影女子望向洪浩“個中緣由,你可知曉?”
洪浩趕緊回答,“大致清楚,我機緣之下,見過我前世殘影……與木盒畫軸中的人物一模一樣。”
“你既然清楚,那我也少費些口舌,我與他的恩怨情仇,須由你一力承擔。”
洪浩不解道“我已助玄薇姑娘完成前輩心願,不知還要承擔什麼?”
虛影女子突然換了口氣,冰冷道“自然是他背信棄義,另結新歡,一去不回的後果。”
此話一出,洪浩和玄薇同時變了臉色,俱是吃驚不小。
洪浩一聽,嚇得魂飛魄散,急忙道“前輩明鑒,他是他,我是我,前輩萬不可混為一談。他若有對不住前輩之處,也萬無我來承擔的道理。”
“他便是你,你便是他,自己做的孽,自然要自己承擔。”虛影女子冷冷道,“你若不是他,斷然不可使梨樹開花。”
洪浩暗暗叫苦,自己上輩子,哦不,不知多少輩子前做的孽,卻要自己這輩子來承擔。說有道理沒道理,說沒道理有道理……一時間隻覺自己端的是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