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殿。
魏福音一身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外裹雪狐裘裳,青絲高挽,素釵裝點,眉如遠黛,眼若秋水。
饒是兩個攔下她的侍衛,都不敢抬頭正眼同她對視,因為淑妃娘娘的臉太具有誘惑力和欺騙性了,那水汪汪的眸子隻要朝他們看一眼,就會讓人不忍心為難她。
“淑妃娘娘,還請您不要為難屬下。”
“你們這些狗奴才!憑什麼不讓我們娘娘出去,聖上已經解了娘娘的禁足,你們好大的膽子,敢違抗聖令!”
流螢疾言厲色,指著兩個侍衛斥責道。
二人依舊一動不動擋在門口,重複皇後的口諭。
“皇後娘娘說,今夜百官都在,聖上壽宴是最要緊的大事,不可有一絲疏忽,若是因為淑妃娘娘入席,攪擾了聖上的興致……”
“憑什麼說我們娘娘會攪擾聖上興致!”
“慶公公到!”
外頭百米遠便有小奴才的高呼,兩個侍衛一愣,紛紛轉過身來,讓出一條路。
慶榮是聖上身邊的大太監,連皇後娘娘都敬他三分,更何況兩個聽命於皇後的侍衛。
慶公公來到殿門口,對兩個侍衛視而不見,朝魏福音恭恭敬敬行了個禮,笑眯眯指著身後的轎輦——
“淑妃娘娘金安,聖上讓奴才來接您赴宴,娘娘,請吧。”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直到目送著魏福音上了車,都沒說上一句話。
放春園內。
淩霄坐在內席的龍榻上,神情閒散地接受嬪妃和皇室親族的敬酒。
鄭美人小心翼翼地替淩霄斟酒。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晚的淩霄看起來有些煩躁。
她隻能越發小心地侍奉著,不敢有一點閃失。
不時有教坊司的歌舞節目助興,鄭美人看著從前司裡的同僚姐妹們在台下獻舞,偶爾有膽子大的,在翩翩起舞時向龍榻望一眼,那眼神裡大多是對她無比豔羨的意味。
鄭美人心中苦悶。
若是重來一次,她情願從沒入宮……不,最好是連教坊司都沒進。
“你在想什麼?”
淩霄突然用修長的食指挑著她的下巴,微微發力,將她的臉轉過來。
鄭美人不敢同他對視,她怕極了這個男人,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
“沒……臣妾沒想什麼……”
“想你的同僚姊妹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夾著幾分戲謔,指尖勾著她的下巴,又緩緩下滑至她細長的脖頸,再到鎖骨,再到……
當著宴席上這麼多宮妃的麵,鄭美人感到一陣羞憤難堪,男人的手看起來帶著一種撩撥,實則是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威脅。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將頭扭轉到他懷裡,不至於讓其他人瞧見她恥辱的表情。
因此她也錯過了席間其他宮妃的表情。
皇後坐定席上,看起來麵色平靜,可是正一杯一杯地自斟自飲,氣氛陰沉,生人勿近。
薑貴妃眼裡充滿了嫉恨,死死盯著鄭美人的背影,仰頭一口悶下手中的酒。
而德妃仿佛什麼也沒看見,正同身旁的夏順容討論著麵前的菜品,一臉輕鬆自在的笑容。
其他妃嬪更是神色各異,多半也是像薑貴妃這樣眼紅的,隻是為了維持端方持重的形象,不敢表現的太過。
此時,寒鴉池邊,原本熱熱鬨鬨觥籌交錯的席間突然聲音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