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福音和宋清柔重聚後,便日日黏在一起。
太學院成了兩人的據點,一同上課,下學,用膳,恨不得要將一整年沒說的話都補上。
夏書音自“挨罰”那日後便告了病,連著幾日沒有來書院。
同樣不來的還有裴衡。
隻是他不用向謝雲天告假,畢竟書院裡教的,是他三年前就學過的知識。
魏福音給自己打了一劑強心針——隻要裴衡還在這宮裡一日,總有再碰麵的時候。
到時候她自會向他解釋從前的因果。
在書院的這幾日,同窗的貴族子弟們漸漸確認了一點,那就是,如今的魏福音已經穩坐了長公主之位,除非她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否則,既有臣民的愛戴,又有聖上的庇佑,她幾乎可以在大成皇宮…不,是整個中原,橫著走。
大家不再瞻前顧後,紛紛開始試探著付諸行動,向長公主投誠。
因此,每日下了學,雪融、流螢幾人手中收到的拜帖和請帖越來越多。
魏福音第一個賞光的,自然是宋清柔的母家,靖忠侯府。
老侯爺得知長公主駕臨,嚇得將家中上上下下都喊到了前院門庭。
老侯爺看哪個人、哪一處都不順眼,急得抓耳撓腮,大罵女兒,“你怎麼不早說長公主要來,府上也好早做準備!這下可怎麼辦?若是怠慢了公主,聖上必得治我一個大不敬罪!”
宋清柔不服氣道,“長公主是我請來的客人,隻需我接待就行,父親有什麼可急的,何必這樣大動乾戈。”
老侯爺氣得吹胡子瞪眼,“逆子!這是長公主殿下!不是你那些阿貓阿狗同伴,還不快讓你哥回來!”
侯夫人撫著丈夫胸口,“夫君消消氣,咱們柔兒同長公主是閨中密友,這是好事,何必這樣緊張,回頭倒叫長公主拘束了。”
侯府裡鬨哄哄備辦了一上午,魏福音的公主鑾駕下午抵達了侯府門外。
老侯爺領著全家老小跪在門口。
“臣叩見長公主,長公主千歲金安!”
魏福音從鑾駕上走下來,笑吟吟地扶起他。
“靖忠侯請起,不必多禮,是本宮唐突了,攪得貴府上下不得安寧,本宮略備了些薄禮,還請侯爺侯夫人收下。”
雪融、流螢、小蝶、小蜓手中各捧了滿滿當當的各式禮盒,遞到府中管家下人手上。
老侯爺熱淚盈眶,“承蒙公主不棄,能與公主結交,是我們柔兒的福氣,公主快快請進,府中前廳備了熱茶,請公主入上座休息。”
“不必了,本宮來看望清柔,不勞煩侯爺和夫人陪侍,本宮同清柔去她閨房聊天,諸位還請自便。”
眾人又推拉了半天,魏福音終於在眾人的目送下,和宋清柔進了閨房歇息。
“爹,我早說了吧?你準備這麼多,根本就是白費功夫。”
侯府嫡長子宋小侯爺立在原地,目光盯著那抹纖細婀娜的背影,神情放蕩不羈,卻被他老子在後腦上重重來了一下。
“你和你妹妹兩個,都是不讓人省心的!你妹妹好歹還能結交長公主,替咱們侯府爭取了世家貴胄裡頭一份榮耀,你呢?!成日裡見不到人影,多久沒去太學院了!為父日日上朝,簡直沒臉麵對謝學士!”
宋炳文捂著後腦勺爭辯,“清柔結交長公主,我結交商陽王世子,說起來長公主和魏世子算是表兄妹,我也不差吧?”
老侯爺冷嗤,“那能一樣嗎?!你那是鑽營取巧,商陽王一脈最是喜歡拉攏世家,說不定包藏禍心,其心可誅!”
宋炳文不在意地哼笑兩聲,同他老爹打哈哈。
“爹,不如這樣,你既覺得長公主金尊玉貴,值得結交,不如我努努力,替自己掙一個駙馬當當?”
老侯爺怒不可遏,一腳踹中兒子屁股。
“我呸!你是個什麼東西,憑你也配娶長公主?”
侯夫人卻不樂意。
“哪有這樣說自己兒子的?我看我們炳文很好,況且公主當年還在國公府時,咱們炳文也同夏小公爺是舊友,隻是如今大了,不常走動罷了…我兒哪點配不上公主?公主遠嫁北境,已做過人婦,要不是有聖上替她撐起如今的盛名,娶這樣的媳婦進門,我還真要考慮考慮。”
“放屁!頭發長見識短!你若再嚼舌根,就帶著你的寶貝兒子滾出去!長公主也是你能編派的?!”
侯夫人灰溜溜地領著兒子躲開了暴怒的丈夫,朝廳堂走去。
“我的兒,母親支持你,你若是真傾心於長公主,那便放開手去爭取,彆聽你父親的。”
宋炳文嘿嘿一笑,攙著母親進屋,旁的暫且不提。
魏福音從侯府回宮,已近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