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極力地克製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伸手上前接下我遞出的手絹,努力壓製住自己的嗓音,用低沉而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原來如此,你母親的確喜歡四處遊玩,逍遙島這個地方我確實從未聽聞過,怪不得我一直尋找不到她的蹤跡。不如我們先上山,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慢慢聊吧。在這裡站著閒聊有些不太合適,若是被你母親知道了,肯定會責怪我的。她以前就常常嘮叨我呢,現在想想還真是讓人懷念啊!”說完,他便吩咐手下接過我們手中的行李,邀請我們一同坐上馬車前往山上。
一路上,江靈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情感,主動開口和我聊起天來。他帶著一絲懷念的口吻說道“夏冰,你知道嗎?你長得真是太像你的母親了,剛才那一瞬間,我甚至產生了錯覺,以為站在麵前的人就是夏如冰。而且,這條通向山上的大路也是當年她提議修建的。她常說,想要富裕就必須先修好道路,這樣以後才能更便捷地運輸大量來自山上的優質物品。你們抬頭看看天空中的繩索,這也是按照你母親的要求設置的。自從安裝後,山上的交通變得便利了許多。可惜如今此處已經不再對外開放,成為了一個隱蔽的地方。”
聽到江靈口中提及的夏如冰,我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冷月並非當事人,提及他們的故事也未能身臨其境,所以我感受並未與現在相同。現在觀察著陷入回憶的江靈,這些年來,他所經曆的痛苦和煎熬恐怕難以想象。語嫣的不幸離世、好友夏如冰因無法承受打擊而離開,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他的肩上。儘管有江老爺子的輔助,但最終還是需要依靠自己去承擔這份責任,去推動改變國家命運的舉措。
我心疼地看著江靈,緩緩說道“我母親也常常提起你和語嫣阿姨,她當初年紀尚小,麵對突如其來的情況,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其實,她內心一直想要解救語嫣阿姨。”
江靈聞言,急忙擺手解釋道“這真的不關她的事啊,那是當時世道的問題,如果沒有她,黛雲國恐怕會變得更加糟糕。自從她來到這個國家後,這裡才有了變化。很多時候,我都希望這個國家的百姓能夠了解她的付出。然而,她臨行前卻堅決不讓我們提及她的存在。否則,憑借她對這個國家所做的一切,又有多少百姓會不感激她呢?”
我微微點頭,表示理解,並回應道“我母親就是這樣一個善良的人,總是默默地做好事,從不求回報。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讓所有人都能平等、公正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江叔,我想請問一下,明天我可以去看看語嫣阿姨嗎?”
江靈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語氣平和地回答道“好啊,我現在除了日常的事務需要忙碌之外,其餘時間都會在她那裡。我在她旁邊建造了一座茅草屋,閒暇時便坐在那裡觀賞日出和日落,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說著說著,馬車已經抵達了山頂。下車後,眾人看到一塊門牌上寫著“芖山”二字。抬頭望去,眼前是無數級台階,正是之前所說的九十九梯。踏上這些階梯後,便是芖山派的大門。
由於大家都學過內功,因此並不會感到疲倦。小星辰一路上都興奮不已,仿佛真的是在旅行一般。
到達芖山派後,大家四處張望,好奇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還沒來得及坐下休息,江靈就被新任的小黛國王叫走了。江靈離開後,眾人紛紛開始自由活動。星辰與藥塵、小海一同前往芖山派的藥物種植基地;星緣則與千蘭一起走向萱依草小莊園。而我則利用芖山派濃鬱的靈氣,帶著桃兒進入了幻境中進行修煉。
次日清晨我未吵醒大家,就獨自前往芖山派的後山語嫣的墳墓那,與想象中的一樣,在一個小院旁,旁邊種了許多花兒,看樣子江靈時常過來整理,太陽還未升起,霧蒙蒙的天空,有種誤闖仙境的感覺,天地萬物在灰蒙蒙的霧氣中若隱若現,站在山尖往下看,除了芖山的樹木以外,草被上還種滿了綠油油的蔬菜,在鳥叫聲中偶爾還能聽到雞鳴聲,還有溪水湍流的聲音,這芖山真是美不勝收。難怪夏如冰如此喜愛此地,把此地的經濟與美景都一並創新並令其發揮它的實用性。
正當我欣賞美景時,江靈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你跟你娘真像,她最近還好嗎?”江靈站在院門看著正在努力迸發升起的紅日。
不知他何時從他的小院走出院門來的,我竟一點感覺都未有。
“她還行,就是最近不知道又去哪裡玩了,讓我出來替她辦事來著,江叔叔近來也可好?我娘在你眼裡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我反問他道。
江靈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控製不住的低聲憨笑起來。
江靈往語嫣的墓邊走去,一屁股坐了下來,便示意我可以坐在他旁邊,那意思就像是他要與我聊很久。我反正正有此意,也就不多推脫,直接向前走去也席地而坐在草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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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靈仿佛身臨其境一般,閉上眼睛回憶道:“我印象中的她,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做什麼事情都胸有成竹。腦子裡許多奇思妙想,我和語嫣經常追隨著她,感覺她無所不能,隻要在她身邊什麼時候都能成功一般。因為你母親,我與語嫣才有機會相識相知甚至於相愛。雖然你也可能知道語嫣後來的結局,但她肯定不會後悔認識你的母親,令她在後麵的這段日子裡有了不一樣的體驗。而我原本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徒弟,遇到你的母親之後才令我有所改變。要不是你母親,我可能還在死練功,以往我的師傅教我內功心法,但我從小體弱有先天體寒症並不適合芖山派的內功心法,我師傅也一直在鑽研其中奧秘。
如冰發現了,把她的珍藏內功心法遞給我師傅,讓他給我修煉。當時我還在想她怎會如此了得,剛開始並不理解他。跟隨她後才慢慢意識到她真的很偉大,她並非本國人士,但從踏進本國國土後,一心一意為我國的發展著想。時常熬夜守在研發的蔬菜苗那察看情況,我們那會很多弟子都在膜拜她。語嫣那會可神氣了,她總以如冰的好友自稱,希望得到更多的關注,其實她自己就是矚目的焦點,她溫柔大方,偶爾還有點小孩子性子,是個有脾性的人。”一說到語嫣,江靈的笑意就未停過。
正當他回憶語嫣時,我拿出昨日未曾給他的語嫣的畫像,昨日原先想第一時間遞給他的,但上山時他被瑣事纏身,並未有時間閒暇下來與我一同坐下。我睇給他時,我見他先是紅了眼睛,調整呼吸後方從我手裡拿過畫像。
像是得到珍寶般拿於手中不肯放下,此畫像是眾多畫像的其中一幅,是語嫣坐在山尖眺望遠方的場景,夏如冰應該很是喜歡此畫,放在她畫室的正中央。此畫是利用水彩畫原理描繪而成的,顏色都是夏如冰培育的蔬菜與花朵提取出來的。仔細看此畫像,會有許多花朵蔬菜的渣子。遠遠一瞧,渣子的粗糙感正恰到好處的凹凸出人物的立體感。
我忍不住問江靈:“我娘她離開後,回來看過語嫣嗎?”
江靈拿著畫像的手顫抖了一下,他哀怨的神情說道:“自從她離開黛雲國後,並未踏駐過此地,我原先想過去找尋她,但我明白當時給她的打擊實在太大,她原想讓語嫣過上平常人的自由生活,卻在勝利的前夕離我們而去。當時要不是如冰鼓勵我讓我振作下去,我可能當晚就殺到丞相府,她希望我與黛國王一起去處理外亂。當時唯有我能做好此事,她想替語嫣殺了我們共同仇視之人李猛,處理完後,我原想守在語嫣身邊。如冰讓我幫她完成她的初衷,我知道她如此單純的品性肯定放不下此事,作為她的好友,語嫣與我在她身邊的話,都會替她分擔的。而我自是慚愧,隻能替她分擔一點,很多事都是她做好,我去執行而已,真正為黛雲國出力的是她,而她並不想留名。黛國王也隻能聽從她的意願。黛國王前兩年在離世前還在回憶起如冰,要是你早點來,他還能見見你,不留遺憾。”
聽完江靈的話語,我多想如果我經曆夏如冰與他們的事情,我是否能與她一般做到如此的地步,我深覺夏如冰的才能與無奈。
“江叔叔,我娘一直也未曾放下語嫣這件事,此次我來也是為了了解此事,看看你與黛雲國的百姓,讓我娘能真正放下心來。我知道她想回來見見語嫣的與你的,隻是此事打擊實在太大,對當時還是少年的你們來說,實在是為難與你們了。這些年來我娘也在協力於為各個國家做貢獻,我想你接觸過我娘,肯定知道其他國家的變動。”我坐在語嫣墓前的草坪上聞著花朵的香味與江靈說道。
江靈像是鬆懈下來一般,緩緩地舒出一口氣,將畫卷抱得更緊一些,仿佛要將那畫卷中的人融入自己的身體之中。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溫柔,宛如在傾訴一個深藏已久的秘密“嗯,我曾有耳聞,也曾托人傳過書信和話語,但卻始終未能得到回應。我明白她心中的執著,我們彼此都未曾放下過往。然而,當我得知她遠走他國、遠離這片傷心之地時,我內心其實感到一絲欣慰。畢竟,這裡充滿了太多令她觸景生情的回憶。而我,則不願離語嫣太遠,因為我喜歡每天清晨在寧靜的時候與她交談,仿佛她從未離去,一直陪伴在我身邊。我的師傅也常常前來緬懷,他說夏如冰與語嫣在芖山派時,芖山派仿佛注入了新的生命力,煥發出勃勃生機。”
我輕輕點頭,表示理解和認同。接著,我輕聲附和道“是啊,我娘確實擁有這樣一種獨特的魅力和力量。從她的畫作中,我能夠深深感受到那份溫暖和愛意。對了,你師傅他老人家現在是否還在芖山呢?”
江靈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之色,搖了搖頭,輕聲說道“自從黛國王離世之後,我師傅便開始四處遊曆,尋找心靈的慰藉。雖然他偶爾會回到芖山,但具體的時間卻難以預測,唯有等他再次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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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可惜未能遇到夏如冰都佩服的江老爺子,但來日方長,以後都會遇見的。我起身打了個響指,把小海送我的鴿子召喚過來遞給江靈說道:“無礙,日後你師傅若回來,便通過這隻鴿子飛鴿傳遞消息我吧,定然會見到的。”
江靈回眸伸手接過鴿子回道:“好啊,我師傅他如果聽說如冰有個女兒肯定很開心,冰兒,你母親這些年過得好嗎?”
我回頭看著江靈真摯的眼神,忍不住動容起來,我把夏如冰以往我知道的事告知了江靈,他聽後也釋然了許多。
江靈明顯比上午輕鬆了許多,他把夏如冰給他的心法遞給我說道:“這是你娘給我的心法,我已經習得了,裡麵有我改良的心法,你可以帶回去給她或者你給下一位有用之人,你娘的給語嫣畫的畫像,我就珍藏著了,如冰她還依舊如此偉大,不管在哪裡都能照拂身邊的人,我以後也一定要去逍遙島,冰兒,你可要開著去往逍遙島的船,帶我一同前往啊!”
聽著以後遠大的目標我也不禁樂了起來,哈哈大笑道:“那是當然,我一定帶上江叔一起前往,看看那個我娘創造出來的世界。”
看樣子江靈已經放下了不少,我想夏如冰也會吧,畢竟時間是最好的良藥。這次到芖山派看了語嫣與江靈,也算圓了自己聽完故事想見當事人的夢。
江靈此時正值壯年時期,越發擁有魅力,初升的太陽撒在他的臉上,透過光芒釋放著他成熟男人的魅力。我想他年少時必然帥氣十足,不然語嫣怎會一眼就相中了他。在夏如冰的畫裡可以看得出語嫣與江靈十分的相配,隻可惜緣分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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