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塔。
陽光裡有黑暗的色彩。
風還在帶著戰爭殘忍的味道四處呼嘯。
塔露拉暫且敗走。
如果說有選擇性保留戰力暫且撤退是敗走的話。
代價是霜星的呼吸暫停了。
陰謀的刀,無處可躲。
和主人一同離開的極寒,翻湧著逐漸歸於平靜。
大尉站在盾衛中間,又與他們維持著距離。
被火灼傷的傷口周圍,黑色的血跡已乾。
大尉站在高處,無視疼痛將手摁在傷口上止血。
鐵打的漢子。
老人身後的影子,延伸出我的形狀。
黑色的西裝裡是黑色的襯衫,黑色的襪子,墨鏡,看著就不太吉利。
但畢竟剛剛出席過葬禮,又即將出席下一場。
“奎寧。”
他沒回頭,卻知道是我。
老人沒有防備,眉眼低垂,似乎伸手抹去霜星唇邊的血跡。大概是少女的睡顏過於安寧,他最終沒有這麼做。
“似乎,每一次,都是由你,護送,我的孩子,歸家。”
手伸到一半,硬生生收回。
彆扭。
“命運總是,眷顧你。”
“我很遺憾。”
我微微躬身,算是行禮。
“她說自己,沒什麼遺憾。但其實,我和她,都是。”
“這種時候,應該對你,說感謝。”大尉低頭“這些年,一直以來,都。”
老人的目光落在那張皺皺巴巴又燒焦了半個角的照片。
格羅瓦茲爾的臉上洋溢著張揚肆意的笑,一隻手摟著我的肩膀,一隻手提拉著我的嘴角。
背景裡巴克正在追逐蘇。因為她搶走了自己剛寫好的抗議短詩,並打算在作者本人決定正式發表前當眾宣讀。
攝影師是隊伍裡另一個薩卡茲感染者。他很怕死,卻在探險途中被帶有源石粉塵的樹枝劃破皮膚,沒能及時處理傷口,感染上了源石病。
有誰會比薩卡茲更容易染上源石病。
“但是我拍到了天災過後,萬裡無雲的天空,源石結晶組成的小山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那景色。死也值了。”
那個空間和時間裡聚集的所有人,除了我,至死都是理想主義。
通俗一點,蠢貨。
所以他們都死了。
隻有我還記著這些傻事。
一如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