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光的夢境深處,黑色爛泥與血紅天空。
我一路走向前方,鋼鐵階梯逐漸崩裂。
我一路走向遠方,回家之路消失無蹤。
我不了解永恒,遙遠的彼方是我必須停靠的對岸。
遙遠的彼方有我停靠的港灣。
在沒有太陽的地平線上,我與可愛之人邂逅。
就快到達夢境儘頭,我必須儘快靠岸。
黑色爛泥褪去,露出漆黑王座。
“不用過去,這裡即是永恒。”怪物們纏繞歌唱。
我一定,永遠回不去了。
不過,永恒是什麼?
“就是一直留在這裡。”
“就是一直沒有改變。”
冬天過後,狗都嫌的龍門夏天就上趕著撲來了。
濕氣和熱氣,在梅雨季來回拉扯後居然選擇原地結婚,感情一下子好到令人發瘋。
當我睡眼惺忪睜開眼睛的時候,人躺在我的懶人沙發上,頭痛欲裂。
好像做了個漫長的夢。
空調大概是昨天半夜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開始吹熱風,現在簡直是要把我蒸發。還好我比較耐熱,倒黴的是我腳周圍啤酒罐頭,正散發出一股法老王墳墓被強行開棺的惡臭。
這些惡臭包圍著我,居然有種詭異的安全感。
電視台裡播放著異常吵鬨的新聞。
“現在為您插播一條不幸的消息,就在淩晨兩點,我們接獲一條消息,前龍門高級警司,特彆督查組組長陳暉潔……”
有的人活得等級提升,有的人死的跌入淤泥。
有的人,還活著,卻已經變成幽靈。
“嗬,果然隻有你會給用大紅色的山茶花上墳。”
(魏我就知道你小子天天來給兩夫妻的墳墓上搞破壞)
“龍嘴裡吐不出好話,你這是……故意選在這裡告彆?喝了幾壺啊?”
(我放你媽的狗屁,你侄女都要跑了你還選在這種地方坦白你神經病啊。)
“那天知道了這個地方,很不錯的,坐車也方便,所以我常來這裡散步。”
(魏我從以前就經常來這裡,這裡哪裡不好,倒是你這隻廝一天到晚不知道忙什麼經常見不到人。)
“死人堆裡散步,很有格調啊。”
(我呸,你這個性格惡劣滿腦子陰謀詭計的小人。)
“哦,比起你來,不遑多讓。”
(魏你最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天氣不是很冷一月過去了,整個龍門都在迎接春節。
耳邊彌漫的歡聲笑語無論聽幾次都是千篇一律的“新年快樂”,都讓我快要忘記我原本也是很喜歡的新年的。
更早一些的時候,我去了一趟墓地,遇見了魏彥吾。
在這裡沉睡著愛德華,後來竹黛也跟著加入進去。
無獎競猜,我覺得下一個是亞當斯,那隻老病虎,又病又狠,越病越狠。
好像以為燃燒生命就能讓所有罪惡化作灰燼般的天真。
很多年前,我站在漆黑的鋼筋密林裡,遠遠看著他們一瓶又一瓶的啤酒就著燒烤,一邊吹牛皮一邊用笑聲捅破漆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