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做出決定了嗎？”
像是耍詐一般毫無前言後語的發問，相當有奧拉維爾的風格。
此時我們兩人已經來到廣場上方的山腰處，類似禁區前最後一段緩衝地帶。
再往上便是蔓珠院，聖女大人的居所。
平日裡朝拜的人都會在此歇腳，因此這裡幾乎維持著和廣場上同等程度的熱鬨。
人們仿佛彼此依靠般存在，讓朝聖的道路變得更加不再孤獨。
逮住這種時機，停下腳步進行沒有明確指向的發問，實在是狡猾到沒有邊際。
不過，這才是令守舊派咬牙切齒又毫無辦法的奧拉維爾。
“還沒有。”
我輕笑了一聲如此回答。
和聽起來完全不同，這是我在認真思索過後的沉重發言，畢竟我也不是白白度過了六年時光。嚴格意義上，我在煩惱的諸多事項裡，無論是哪一件事，都不是能輕易透露結果的那種情況。
對此奧拉維爾不表認同瞥了我一眼，露出無奈的苦笑。
“你果然和q先生維持聯係，近幾年無論是作為殺手還是侍衛，你都是如此優秀。”
“……”
六年前——本該死去的我們二人，以相互依存的關係一路走到現在。
能堅持到現在，除了江央自身的意誌，還有老師不經意間的照拂。
甚至連我的名聲累積到這種程度，也是拜老師所賜。
可是……我的心一直隱約感到強烈的不安。
為什麼老師願意不留餘地的幫助我們？老師究竟活了多久？日記本中記載的往事到為何如此錯落……諸如此類的問題層出不窮。
拚命學習語言知識，嘗試破解日誌也僅僅是寄托心靈——
就像現在。
“你都了解到什麼程度了？”
為了甩開心中的不安，我提出問題。
“長生者。”
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中，奧拉維爾如是說。
我蹙起眉頭。
“以我對q的理解，如果他不願意讓你知道，那你就最好什麼都彆多問。但我想，他願意將那本藏有長生秘密的手劄留給你們二人，一定是對你們、對這裡給予了期待……大概。”
我的手指一僵，仿佛靈魂隨時都要抽離，儘管如此我還是勉力維持鎮定。
“因為有想要丟棄的重要東西。”
恍惚間，耳邊再度響起老師充滿魔性的聲音。
——實在是令人膽寒。
“據我所知，雖然近乎無所不能，但q不過是一個因為厭惡戰爭而逃避的可憐的神。”
可是神就是神，奧拉維爾輕笑。
“他會願意幫助你們，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敏銳如你一定也感覺到了吧，所以才會不安，才會不停磨練技藝。畢竟隻要察覺到你們不符合期待，q一定會像丟棄垃圾一樣舍棄你們。”
“——”
並非如此，我很想這樣反駁。
但喉嚨卻吐不出音節。
奧拉維爾說完便轉過頭去，不再與我對望，眺望著頭頂上的蔓珠院。
但我卻感覺到，那對深灰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決絕。
“時機已到，鷲。”
“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協助你和江央徹底脫離謝拉格。”他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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