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交接完,太姥姥突然沒了力氣,滿頭虛汗。
她說讓我扶她回去,還有事情教我,我知道那是她祖傳的本事。
途經姥姥、姥爺身邊時,太姥姥並沒有過多停留。
隻是叮囑般的說了句,“閨女,莫哭,誰都有這一天。
你們把日子過好,要對得起自個兒,儘所能的活的儘興點!
這輩子咱娘倆緣分一場,你做的夠好了,娘感謝你。
都散了去休息吧,我累了,也倦了。”
太姥姥是半夜走的,睡著睡著就走了。
幸好我一直沒睡,始終握著她的手,當我感覺到她的手越來越冰,慌張的喊她,而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應我了。
她氣息微弱,幾乎快要沒有時,我跑出去喊來人給她換衣服。
大家來不及悲傷,手忙腳亂的將事先準備好的壽衣,穿在她身上後,她咽下最後一口氣。
人要走時最後那口氣很難咽,她並沒有遭罪,算是壽終正寢。
同一時間,家裡的禽畜紛紛發出陣陣哀鳴,雞鴨牛羊瞬間全部倒地,無一生還。
家裡撕心裂肺的哭嚎聲一片,悲痛的的氛圍籠罩著整個大院。
姥姥一聲聲的叫著‘娘’,喊的我們的心都跟著碎了。
此時的她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雙腿如泥一般癱坐在地上。
她和她的兒女說,“我再也沒有娘了,沒人護著我了!”
太姥姥就是這個家的主心骨,像師父一樣是我們的大家長,如今這個家長不在了…
我靠在牆邊,無聲地掉眼淚,眼睛酸澀,腫脹難受。
相比之下,隻有我尚且還存有理智。
我不斷的提醒大家,不要把眼淚落在太姥姥身上,不然她會走的很沉。
大舅在家門口放了炮仗,村裡人若是在夜聽到炮仗響,便知道是誰家有人走了。
他們紛紛從睡夢中驚醒,穿好衣服跑出來幫忙。
在大舅和鄰居合力將棺材抬進來時,我瞳孔微縮了下。
這棺材…
木材表麵光滑和普通棺材形狀無異,可是蓋子中間的位置雕刻了一隻傲立群雄的仙鶴,側麵有太姥姥的名字,曹禮華。
這棺材的樣式,同棺女殷寰家的樣式很像…
我尋到我媽,詢問棺材的來源。
我媽抽泣著說“前幾天有一夥人送來的,當時你大舅覺得不吉利,差點沒給人罵走。
可你太姥姥看見以後非讓留下,家裡早就給她準備了,但她交代一定要用這副,具體哪來的我也不清楚。”
天降棺材?
會是殷寰嗎?
如果這副就是傳說中的天棺,那可太貴重了!
一般人連人棺都求不來,更彆說能助人得到飛升的天棺了!
普通人用天棺也沒用,隻有有大功德的人,才配得起天棺。
在這件事情上,有錢沒用,你得有德。
所以這棺材,到底是誰送來的?
太姥姥並沒有讓我看到她是如何離開的,但我感覺的到,她走的很順利。
她的遺體散發著淡淡的金光,窗外漆黑的夜中,有一道若有似無的雲霞路。
我想,她有她的師父們護送她離開。
這一路,她不會害怕。
我麻木的操持著太姥姥的葬禮,全家人的眼睛都腫成了核桃,每個人的氣場都十分低沉。
十裡八村得知消息,紛紛趕來送她,院裡院外人山人海,哭聲一片,場麵十分震撼。
我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眼熟的人,王湘和。
她是太姥姥曾經的一個香客,有次回來我偶然參與了她家的整個事件。
在她身旁的女孩,應該就是當年指認自己父親殺害母親的馮笑笑,看樣子這些年王湘和把她養的很好。
馮笑笑衝我揮手,我點了點頭,便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大舅帶著人去後麵樹林子裡埋葬家裡死的牛羊雞鴨,一頭頭精瘦的牛羊五花大綁的被抬出去。
有人見了小聲嘀咕,“第一次看見辦葬禮還要用牛羊陪葬的,真是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