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閒敢忘,我卻不敢。
我永遠記得,為了讓荒蕪的青龍山再次長出嫩綠枝芽,曾做過多少努力。
我也永遠不敢忘,在師父落魄的時候,有次他發燒,下著大雪我去買藥,人家嫌棄的眼神讓我滾,連一片藥都不肯賣給我。
為了打出名頭,連王瞎子這種見錢眼開的人,都不敢接的麻煩活,我去接!
我反複在死亡的邊緣橫跳,這幾年閻王爺看見我都煩。
所以我絕對不能,再讓青龍山回到原來的樣子,絕對!
霍閒似乎也想到了那些過往,點頭道“你說的我明白,昨天的事是太過蹊蹺。
可你真的認為是師途拍了照片?
他沒理由這麼做啊!”
“他有意包庇鄧嘉嘉,那他不就是幫凶麼?!”
霍閒懵了,“鄧嘉嘉?她又是為什麼啊?她之前吃了那麼大教訓,竟然還不知錯?”
我“……”
果然,男人都是一根筋的動物。
隻要鄧嘉嘉撒撒嬌,哭一哭,認個錯,他們就會認為她真的改了,而且還很大度的主動找我示好。
霍閒是真的相信她真心悔改,不然以他的脾氣,不管鄧嘉嘉是不是師途的朋友,他都不會讓她進我們家門。
我擺了擺手,心裡淤堵,“懶得和你說,走了。”
“哎!你等會兒!”
“又怎麼了?”
“師途本性不壞,你好好和他說,他能想明白的。
實在不行我去和他說,讓他以後離鄧嘉嘉遠點。”
我自是明白霍閒和師途的感情。
小時候師途是霍閒的小跟班,整日追在屁股後麵‘哥哥、哥哥’的叫。
霍閒對這個弟弟,更是疼愛有加。
師老爺子有兩兒一女,大兒子師春生不學無術,整日遊手好閒,當年私自挪了師老夫人的墳,惹出禍端的正是這位大爺。
二兒子便是師途的父親師春雷,他無心繼承家業,最早一批下海做進出口貿易,現在做的風生水起,已是著名企業家。
女兒便是霍閒的母親師蘭,不過早年已經離世。
當年師老爺子一心想讓師蘭當他的接班人,師蘭學藥理又對製香很有研究,是他最中意的孩子。
隻可惜她走的早,接班人的事隻能暫時放下。
後來霍閒因父母的事,與師家斷絕聯係,認師上了青龍山。所以孫子輩的師途,便躋身排在了接班人的第一順位上。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師途時候的樣子,他梳著齊肩長發,在腦後半紮著,中間有一縷銀發。
若不看穿著,根本看不出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天生長得一副女相。
在麵相學上講男生女相,大富大貴也!
我們是同學,在他眼裡同齡小孩都是不起眼的小崽子,整天拽的二五八萬似的,身上自帶生人勿近的氣質。
師老爺子這人也很有意思,你說他嚴厲吧,可他又經常愛開玩笑,故意整出一副和藹可親的姿態。
他很圓滑世故,能和各大家族搞好關係,從中周旋,從不站隊,誰也不得罪。
他也很惜才,當年願意給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我,一次彌足珍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