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夜,像是波濤洶湧的深海。
我和霍閒在海上飄著,浮著,我們的心裡都想要保對方,努力的想為對方抓住保命的木筏,好不被危險吞噬。
我歎了聲,徐徐道“二師兄,有些事從來都由不得我做選擇,我們坎坷的生活是,師家的事亦是。
我無心對付師家,更不會去傷害你的家人…你不要這麼想我…”
霍閒突然轉過身,雙手用力的握著我的雙臂,逼著我不得不與他對視。
“我的家人隻有你,如因,你還不明白嗎?!
我不是因為你對師家做了什麼,你若真想要師家,我可以雙手為你奉上!
我隻是想不明白,你現在為什麼什麼事情都要瞞著我?!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和我越走越遠了?!
我想做你的依靠,你的後盾,你有什麼事情能第一時間和我商量,而不是要自己扛著!
你不明白嗎!
你現在拿我當個廢物,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更幫不了你的廢物!!!”
我望向他,張了張嘴。
我怎麼會不明白…!!!
我用力擊退眼角的淚意,低下頭道了聲,“對不起,我以為自己這樣做,是在保護你,我沒想那麼多…”
他一怔,似是聽出了我的哭腔。
他一把將我摟進懷中,除了師父離開那次,我們抱頭痛哭過以外,從沒有離得這麼近過。
我感受到了我們彼此情緒劇烈的波動,所以我沒有掙脫。
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哽咽。
“彆人能做的,我都可以,彆人能給你的,我也可以,彆把我當個廢物。
如因,我隻剩你了。”
依依從搶救室被推出來,左手手腕纏著紗布,臉上毫無血色,慘白一片,整個人處於昏迷狀態,還沒有醒來。
她和上一次來找我時,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了。
她像是一朵要凋零的花…給人一種即將枯萎的感覺。
聽說她當時出血過多,陳朵朵和她血型一樣,還給她還獻了血。
我和霍閒出來的時候,霽月就消失了,應該是為了準備師途的事先走了。
我讓霍閒帶著陳朵朵先回去休息,她臉色沒比依依好到哪去,看起來很不舒服。
“你自己一個人可以?”他問。
“可以,需要幫忙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他點了點頭,扶著虛弱的陳朵朵先走了。
陳朵朵臨走前回頭,遞給我一個感謝的眼神。
等他們離開,病房裡隻剩下我、楊柳和萍姨。
我抽空給梵迦也發了條短信,「時候到了,該要貨了。」
很快,我收到回複。
「你想要盛華。」
他用了肯定的句號,而非問號。
上次他說他知道我要什麼,不得不說他心思太縝密,我還什麼都沒做,隻是聽了我的要求,他就知道我想要什麼。
「是。」
既然對方了如指掌,我沒必要遮遮掩掩。
「好。」
他的同樣簡單明了。
我收起手機,在楊柳的幫忙下,解開了依依身前的扣子,看了下她身上的‘皰疹’。
她長得白,所以身上那密密麻麻暗紅色的小水泡,看起來異常明顯。
整整齊齊如一條絲帶纏在了她身上。
“她這個樣子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