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雲居後院,賽薔薇的閨房內。
吳翟臉色歸於平靜,吃一塹長一智,他已經意識到喜怒不形於色的重要性,開始學著李恪隱藏自己的情緒。
“此事作罷,信就不傳了。”說話間,吳翟拿起碗筷,麵無表情的吃肉喝湯。
賽薔薇從吳翟臉上看不出神色,但她心思玲瓏,依然能猜到男人在隱藏殺意。
“主君,不如將此間之事,表與女君定奪?”這是賽薔薇的試探,她得確認吳翟的真正打算。
“無妨,你自便即可。”吳翟吃的鎮定自若,眼神毫無波動。可他越是平靜,賽薔薇就越是覺著男人心裡藏了事,在憋著火。
“奴婢說錯了,此事理當由主君全權做主。”賽薔薇怕引火燒身,明智的選擇獨善其身。
她隻是黑山一個小小的特務頭子,收集情報和傳遞消息就是她最大的權限了。不管是在吳翟麵前,還是在李氏麵前,她充其量隻能算個聰明點的螻蟻,壓根沒命趟進這潭渾水。
“哦。”吳翟淡定的吃著飯,連個表情都欠奉,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可他越是這個樣子,賽薔薇心裡就越是害怕,規矩的跪坐在一旁,不敢再言語,極力的掩飾著內心的驚慌。
賽薔薇是真的害怕。以她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麵前這男人絕對是個無法無天的狠角色,而且賭性極重,隻要是利大於弊的事情,他都敢乾。
對於彆人而言,動李恪無異於自掘墳墓。李氏棟梁,塚嗣伴讀,這兩條就是李氏加在李恪身上的免死金牌,沒有人會敢拔這根老虎須子。
而這個男人,彆人不敢乾的事,他絕對敢。隻是殺個世家子弟而已,死在他手裡的世家子弟還少嗎?
對他而言,殺李恪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隻要他想在李氏混出頭,塚嗣一脈就是他繞不過去的坎。李恪就是他未來最大的絆腳石,隻要李恪一日不死,他就一直會被壓一頭。隻有李恪死了,未來大將軍職位才有可能輪到他。
況且,隴西有女君為他說話,隻要李恪的死跟他沒有直接關係,他就能逃過李氏責難。
一想到這些,賽薔薇就越發害怕,她更不想跟李恪的死掛上關聯。可惜,一旦李恪意外死在黑山,她作為黑山的特務頭子,必然是逃脫不了責任。
偷偷看了一眼吳翟,賽薔薇心裡明白,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保命符。隻要李恪死的時候,她跟吳翟待在一塊,就能順勢洗脫責任,才能免死。
“咚咚咚!”
正當賽薔薇糾結如何讓男人留在這裡過夜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進~”吳翟咽下羊肉,慢悠悠的喊了一嗓子。不管外麵的人多急,反正這老六表現的是一點都不急。
門打開,是一個小廝,也不敢進來,就跪趴在門口輕聲說道。
“李府有消息,李恪已逃,目前正往東四街方向逃竄。”
這小廝稟報完也不耽擱,後撤兩步,起身就走,全程沒往屋裡瞅過一眼。
見狀,吳翟麵無表情的吆喝了一嗓子。
“洪浪,拿下!”
這話說的含糊其辭,賽薔薇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意思是拿下小廝,還是拿下李恪。
“主公,人已拿下!”好在門外洪浪反應過來了。這憨貨腦子肯定是沒賽薔薇轉的快,但可惜,他不轉。
吳翟沒有理會門外的洪浪,該吃吃該喝喝,看都沒看賽薔薇一眼,無比自然的小聲說了一句。
“要麼這個人死,要麼你和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