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族地,南安城。
正中是一片金碧輝煌的宮殿群,名曰李氏龍宮。
宮闈深處有一高樓。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建高門之嵯峨兮,浮雙闕乎太清,說的就是這真正的融雪暖閣。
閣主李冰璃,龍宮裡最珍貴的那顆溋珠,此刻正獨坐高樓,黯然神傷。
樓下宮苑戒備森嚴,有侍衛巡邏,有宮女守門。
她被軟禁了。
因為周洛的提親。
“參見塚嗣!”一位豐神俊逸的少年踏進宮苑,侍衛侍女紛紛上前行禮。
這少年就是李氏當代塚嗣,被人盛讚雄才偉略的李驍。
看著還未及冠,男生女相,與李冰璃有七分相似。不過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增添了些許陽剛。身高接近七尺,穿著玄色長袍,外披緦麻,腳踩草鞋。
如今三月之期未滿,他還在為李達戴孝,以子侄的身份。
“免禮。”見眾人行禮,李驍右手虛抬,看起來慈眉善目,平易近人。
言罷,李驍朝眾人微笑,快步踏進暖閣。眾人也不恭送,紛紛散去,各歸崗位。塚嗣是出了名的待人寬厚,他們行禮是發自內心的尊敬,並無身份地位上的畏懼。
行至樓上,李驍也不進寢居,就在樓梯口朝李冰璃喊道“阿姊,窗邊風大,你可彆受寒了。”
李冰璃無動於衷,清冷的回了一句。
“彆來礙眼,當心我揍你。”人依舊坐在窗邊,迎著寒風眺望西北。
風冷,李冰璃的聲音更冷。
見狀,李驍臉上微笑僵住。兩人一母同胞,他還能不了解自己這個阿姊的脾氣?
一旦惹惱了她,那真是一點情麵不講,說揍他就揍他。童年的陰影讓李驍不自覺的縮了縮腦袋,當即生出退卻的念頭。
隻是他還不能走。他被迫接了阿父的任務,必須來勸一勸阿姊。倘若勸不好,阿父那邊說不得也要賞頓板子。
‘唉,這塚嗣真難乾。’李驍默默歎了口氣,不敢再往跟前湊,乾脆就在樓梯口坐下了。
“阿姊,小白那邊你無需擔心,我給保下來了。”李驍沒話找話,打算先吸引李冰璃的注意力。
“不過,阿父那人你也知道,死要麵子,小白這回公然違背了他的禁令,不關三天禁閉肯定是回不來的。”
“嗬嗬。”李冰璃轉臉,表情譏諷,語氣不冷不淡。
“少給我在這裝好人。”
“要不是你在阿父那裡編排是非,我能落到如此地步?”
“我不被禁足,小白又何須替我偷偷送信?”
“阿姊,你可彆冤枉我!”李驍表情誇張,矢口否認。這鍋他不可能背,不然一會指定要挨揍。
“黑山失控是先生們的眾口一詞,我就是做了個陳述。”
李氏作為世家豪門,又有雄心壯誌,自然是海納百川,不缺料事如神的謀士。
“謬論!”
“有你姊夫掌管黑山,何來失控一說!”李驍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李冰璃馬上黑臉。
“可事實是,那吳翟已把黑山據為己有!”李驍縮著脖子用最慫的語氣說著最硬氣的話。
“黑山必須姓李!”
“且不說你們還沒成親,就算成了親,他也是外姓!”
“放肆!吳翟也是你能叫的?”李冰璃怒罵一聲,直接起身去找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