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仁壽山大火漸漸熄滅,大成河穀點燃篝火。
王氏大營肅穆,中軍主帳卻有些哀怨。
“老爺,念在我們多年夫妻的份上,還望饒恕弘兒一次。”王弘被拿下了,崔韻雅神哀色悲,跪地懇求王淳。
王淳背對著崔韻雅,閉口不言,麵無顏色。
這還是崔韻雅第一次低頭,如果沒有今天這檔子事,也許他還真就心軟了。如果王弘沒有得罪諸葛逸才,也許還不會被直接拿下。如果拚上他嫡傳身份,也許諸葛逸才會給王弘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可惜,世上沒有這麼多如果。王淳對崔韻雅早就生厭,他也沒有這個魄力,更不可能為了王弘舍棄家業。
過了良久,王淳被崔韻雅求煩了,淡淡的開口道。
“崔韻雅,我倆和離吧。”
“這裡是一千兩,你拿著銀子走吧!”
說完,王淳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連同一份和離書,丟在崔韻雅麵前。
做完這些,王淳便準備直接離去,卻被崔韻雅拉住裙甲。
“老爺,我同意和離,錢我也不要,隻求你救出弘兒!”崔韻雅心裡清楚,像她這種弱女子,一旦失去男人的庇佑,相貌和金錢就是原罪。所以,她寧願不要錢,也要救出王弘。
聞言,王淳駐足,回頭俯視崔韻雅,語氣冷硬無情。
“放手!”
崔韻雅沒有放,也不能放。變故來的太快,她還未做好準備便被逼上絕路,這一放人生就徹底沒希望了。
“老爺,夫妻一場,你就當可憐可憐我!”
聽到這話,王淳微微俯下身子,直視著崔韻雅的雙眼,冷漠的問道。
“夫妻?”
“這十年,我倆可曾有過一天像夫妻?”
王淳拍了拍裙甲,自嘲的笑道。
“這還是你第一次碰我。”
“我們既然沒有夫妻之實,你也就彆再拿夫妻情份說事。”
“這些年我待你們娘倆不薄,和離是我能給你的最後體麵,希望你不要得寸進尺!”
“你若識抬舉,我們就好聚好散。”
“你若不識抬舉哼!”
說罷,王淳起身一甩裙甲,沒有絲毫留戀的離去。
片刻後,兩名軍卒走進營帳,對著跪伏在地上一臉絕望的崔韻雅,輕浮的說道。
“夫人,將軍有令,請你立刻離開大營。”
崔韻雅看著那兩名麵帶淫邪的軍卒,心知自己已失去庇護,再留在此地,怕是凶多吉少,必須逃!
可她能往哪逃?
這一刻崔韻雅愁腸百轉,一個大膽的念頭冒上心頭。
去南安城,求李氏!
隻要李氏打贏王氏,王弘就能得救!
當即,崔韻雅不等那兩名軍卒再催促,抓起地上的銀票與和離書,起身就往大營外跑去。
軍營深處,一處重軍把守的臨時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