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院內,母子二人見到吳翟,表情各不相同。
“吳將軍來了!”
崔韻雅最先反應過來。這位向來優雅自持的美人,在見到吳翟出現的那一刹那,剛還略帶嚴厲的麵容瞬間有了生動的色彩。
雙眼中難掩激動與喜悅,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羞澀又甜美的微笑,原本優雅的儀態中,此刻也多了些雀躍。
麵對吳翟,崔韻雅是由衷的欣喜。她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有生以來頭一次不願矜持,隻想撲進他的懷抱,重溫那念念不忘的安全感。
“弘兒還不見過你繼父!”可惜王弘在場,崔韻雅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
就是這用詞,耐人尋味。
對於母親的失態,王弘是看在眼裡,無奈在心裡,轉臉看向吳翟。
麵對吳翟,王弘的心情無疑是複雜的。憑心而論,他並不認同這位昨日還是仇家且身無賢名的義父,怎奈何這個男人走進了母親的心裡。
他這個做兒子的,沒有立場去剝奪母親的幸福。
“王弘拜見義父。”孝子王弘很光棍的朝吳翟躬身抱拳,神情談不上多恭敬,但絕對算不上失禮。
對於王弘這種疏遠的客套,吳老六清楚原因。
後爹難當,尤其是給心智成熟的二十歲大小夥當後爹,更彆提是給王弘這種沙場稱雄,刀口舔血的猛將種子當後爹。
可以說,吳翟要想當好這個後爹,堪比地獄級難度。
但吳老六作為新時代的情感大師,向來打無準備之仗。在昨晚與李驍的閒聊中,他便問清了王弘的生平,早就將其性格脾氣分析了七七八八,自認為有把握拿捏這個義子。
這小子生父殘暴,從小肯定家暴頻繁,再加上他童年喪父,繼父懦弱,沒人給予他足夠堅實的依靠。這些讓他在童年時期就處於恐懼和不安之中,缺乏安全感,難以建立起對他人尤其是男性長輩的基本信任。
“快免禮。”吳翟語氣很和善,臉上神情是三分欣慰,三分肯定,上前兩步,虛扶王弘,給他留足了安全空間。
“為父知你有才乾,有抱負,不想你就此埋沒。有心帶你去戰場建功立業,不知你意下如何?”說這話時,吳老六的神情又多了期許與鼓勵,將一個望子成龍的慈父演繹的淋漓儘致。
不得不說,吳老六這波情緒價值給的到位,王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心誌堅定,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忽悠住的。
“義父!弘,恕難從命。”王弘語氣恭敬,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吳翟,不過也給出了理由。
“非是不願,而是王氏對義子有養育之恩,實在是無法與其刀劍相向,還望義父恕罪。”說完又對吳翟恭順行禮。
“嗬嗬。”吳翟和善一笑,不經意間上前兩步,攔住王弘下拜的身子,讚賞道。
“不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你做的很對,知恩圖報,為父不會怪罪於你。”
這一誇給王弘整詫異了,這是他在前兩任老子身上沒體會過的父愛。王铖霸道無情,稍有忤逆便給他打的皮開肉綻。王淳欺軟怕硬,在外唯唯諾諾,在家卻做派十足,看他是各種不順眼,從來沒給過好話。
吳翟見王弘詫異,心裡立馬有了底氣,拍了拍王弘那比他大腿還粗的胳膊說道。
“不過,世間萬事萬物皆是一體雙麵,我們要辯證的去看待事物的正反兩麵。”
這句話超出了王弘的認知,不過這小子聰明,雖懵懂,但能領會其中深意,當即凝神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