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澤宇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
屋內靜謐得有些可怕,昏黃的燈光灑在熟悉的走廊與家具上,卻照不進他此刻茫然若失的心。
他下意識地嗅了嗅,那股以往總會縈繞在鼻尖、屬於黎舒的淡淡薰衣草香,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種不祥的預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的心猛地一揪,連鞋都來不及換,便匆匆衝向黎舒的房間。
男人的腳步淩亂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帶著內心的慌亂與不安。
走廊裡的燈光在他身後拉出一道長長的、搖晃的影子。
當他的手觸碰到黎舒房間的門把時,他的手微微顫抖起來,那冰冷的金屬質感讓他的心更加的慌亂。
段澤宇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房門。
門軸發出的“吱呀”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眼前的景象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進他的心臟。
原本擺滿黎舒各種小物件的梳妝台,如今隻剩下一片光禿禿的桌麵。
衣櫃的門大開著,裡麵隻剩下孤零零的幾個衣架在輕輕晃動著。
床鋪被整理得異常整齊,沒有一絲褶皺,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人來住過一般。
段澤宇的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著這一切。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隻能發出一陣乾澀的嗚咽。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
“黎舒”
他緩緩地走進房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痛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
他的手無力地撫過空蕩蕩的桌麵,指尖劃過冰冷的木板,卻再也感受不到黎舒的溫柔觸感。
他的目光落在桌麵上那張便簽紙上,男人指尖微顫地拿起桌上的淡黃色便簽紙,上麵是女孩秀麗的字跡——
「段澤宇
在你家住了這麼久,打擾你了。
我想了很久,一直這麼住在你家也不合適,畢竟孤男寡女的,我也不想給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給你添了這麼多的麻煩,抱歉。
請你原諒我的不告而彆。
——黎舒」
看著手中的便簽紙,男人拿著便簽紙的手收緊了幾分。
他的眼眶漸漸泛紅,從眼眶中奪眶而出的淚珠滴落在眼前的那張便簽紙上,將上麵的字跡暈開小小一片。
“黎舒”
他微張唇瓣,喉間輕輕呢喃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明明她對他也有感情。
為什麼卻要選擇離他而去
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段澤宇坐在床沿上,低著頭看著手中的便簽紙。
唇瓣輕顫著,說不出一句話。
“黎舒姐?”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黎舒,明夕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
黎舒鬆開握著行李箱杆子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自己臉側的秀發彆至耳後
“抱歉,明夕,打擾你了。”
“我我能在你家借住一天麼?等我明天找到房子我就搬出去。”
“當然。”明夕想也沒想,便熱情的幫黎舒將行李拿進了屋子裡。
明夕一邊在玄關處翻出一雙全新的拖鞋,彎腰遞到黎舒的腳邊,一邊關心道
“黎舒姐,你是跟段澤宇鬨彆扭了麼?還是發生什麼了?”
“沒有。”
黎舒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隻是一直住在彆人家裡不太好。”
她微斂長睫,試圖掩蓋住自己眼底的黯淡。
從段澤宇的家裡出來,她一個人拖著行李箱走了很久很久。
她回到了當初的黎家,站在那扇熟悉又陌生的大門前,隻覺得一切怎麼會變得那麼快?
明明當初她出生在一個滿是愛的家庭裡,可如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