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瀾的話一出,廳堂裡落針可聞。
藍家出過一位禮部侍郎,乃藍氏的祖父。那會藍家也是風光過的。
正當藍家準備慶祝他馬上要升遷尚書之時,就被暴出他兩個兒子在外收受賄賂,欺辱弱小,縱手下及族人橫行鄉野,強占民田。
藍家祖父的尚書之職自然就沒有了。
還因此把侍郎的位置也丟了。
藍家也從此沒落。
“放肆!”藍氏恨不得生吃了季安瀾。
藍玉瑛也一副受到極大羞辱的樣子,恨不得淚撒當場。
江氏俞氏低頭憋笑,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藍氏那張鐵青的臉。
安冉年紀小指望不上,藍家那位被迫致仕的老侍郎,能靠得上?
安瀾是懂羞辱人的。
她那些嘴,藍氏又不是沒領教過,還以為安瀾能逆來順受不成。還以長輩之名壓她,這不,踢到鐵板了吧。
藍氏一罵,季明堂和劉氏也跟著斥責季安瀾,說她目無尊長。
“瀾表妹,我家如今是沒人在朝為官,但也比你外祖家強吧。不僅被奪了爵,還絕了嗣,就是想翻身都沒機會。”
藍玉瑛也是懂如何踩人痛腳的。
季安瀾厲目掃向她,片刻後又笑了起來。
“我外祖家是沒了,你外祖家倒是在,就是不怎麼中用。還有誰說我外祖家絕嗣了?不還有我和安冉嗎,隻要我們願意,後世子孫都可以姓溫。”
“胡沁什麼!”劉氏怒喝。
“你將來如何隨你的意,但安冉姓季。”
安冉想張口,被姐姐目光掃到,又閉上了,嘟了嘟嘴。
藍氏一副受辱樣,“大姑娘,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我現在是你母親,我娘家也是你外家。你方才那話,若叫外人聽了,隻怕要嫁不出去。”
“不勞藍夫人費心。我和安冉隻有一個母親,也隻認一個外家。”
又強調“我和藍夫人井水不犯河水,若覺方才言語有冒犯,那也是彆人先冒犯了我。我這個人一向是彆人不犯我,我不主動犯人的。”
一場暮省不歡而散。
出了榮壽堂,季安瀾一路沉默著。
方才在廳中鬨了好大不痛快,她一個人懟好幾個人,到底勢孤力弱了些。
二房是庶房,不太敢得罪侯夫人和大房。三房雖然對他們姐弟還算不錯,但一個是親兄弟,一個是親母,也隻會居中調和。
看來還是要把三房爭取過來。
有三叔幫著在祖母麵前調和,她和安冉以後在這府裡才能過得順當。藍氏那邊也不敢隨意伸手。
“三叔。”
“安瀾?”季明巒和俞氏見到她愣了愣,“你找我們有事?”
怎等在他們院子門口,“快進來!”
季安瀾跟著他夫妻二人進了院子,四下打量了一番,院子幽靜,移步換景,當真是個極好的院落。
俞氏忙讓下人沏茶,又拉著她寒暄。
季明巒看了她一眼,想起方才她在母親院中那一幕。想她姐弟二人多年養在陪都,大哥一直不聞不問,才養成她處處要強的性子。
“以後有什麼事可以跟三叔三嬸說,沒必要都一個人扛著。大嫂怎麼說都是你長輩,又掌著家,你得罪了她對你姐弟沒好處。”
“是,我都聽三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