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瀾不知陸府心思,從陸府回來的次日,下人來報,說有個鄧姑娘來找她。
忙讓人把她請進來。
鄧懷媛一進來就衝她行謝禮,“季姑娘昨日為我解圍,我回去與母親說了,母親心中感激,特讓我來向季姑娘道聲謝。”
“不過是小事一樁,何必驚動伯母。”攙著她坐下。
“對季姑娘還說,是小事一樁,但與我來說,卻又不同。若真背了那樣的名聲,不隻我,連我母親都沒法出門。”
季姑娘說她婦言婦德修得好,讓她挽回了名聲。
昨日走時,不僅陸夫人送了厚禮,回到家,潘夫人還讓人送還了一半銀兩。
有了這筆錢,她和母親會寬裕不少。
母親再也不用點燈熬蠟做繡活攢銀子了。也不用擔心她的嫁妝拿不出手了。
“季大姑娘這份情,我和母親記下了,這些,”指著桌上帶來的幾個禮盒,“不值幾個錢,但都是我和母親的一點心意。”
“叫你破費了。”
季安瀾雖不在意什麼禮物,但自己做過的事能被人記到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這以後咱們就認識了,不必季知娘鄧姑娘的叫,倒顯得生疏。”
鄧懷媛臉上揚著笑,“那我們以後互稱名字,我比你雖大了半歲,但也都是同齡人。”
“好的,懷媛。”
二人相視一笑。
寒暄了幾句,鄧懷媛又從袖裡掏出一個小扁匣子,摩挲著,“其實我和你也不算剛認識。”
“哦?懷媛之前見過我?”
鄧懷媛搖頭,“是我母親與你外祖一家有舊。”
呃?“你母親?”
鄧懷媛點頭,“這個,是你外祖家之物,我母親讓我送還於你。”
季安瀾疑惑地接過,打開一看,愣住了,這是溫家的傳家玉佩!青玉雙魚佩!
這雙魚佩她不會認錯!
雖未看過實物,但外曾祖母給她看過無數次圖紙,那紋樣,那細處,每一處她都記得清楚。
“這雙魚佩,不是被我舅舅帶走了嗎?”
她和外曾祖母都以為是隨舅舅沒了。外祖母還引以為憾,說此佩未能傳承下去。
“當年,是你舅舅把她給我娘了。”
“你娘?啊,你娘莫不是叫唐慈!”
鄧懷慈點頭,“對,我娘叫唐慈。沒想到你也知道。”
季安瀾點頭,她當然知道。捏著那雙魚佩都驚呆了,沒想到鄧懷媛是唐氏的女兒。
唐氏是舅舅的未婚妻,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隻盼著長大後兩家做一家。隻是後來外祖父與舅舅戰死,家裡被奪爵,這樁婚事出就不了了之了。
“我聽我外曾祖母說過,你娘嫁到了外省。沒想到是嫁到鄧家,更沒想如今你家也在京城。”
鄧懷媛點頭,“我父親是前幾年調回京城的。”
當年不止鄭國公被奪爵,與鄭國公府交好的也被奪了爵,她外祖宋國公唐寶就是其中之一。
隻她母親沒有季姑娘母親那樣的運氣,匆忙之下,隻嫁給外地的鄧家。
當時都以為鄧家門第雖低,但也算門好親,結果……
“我母親不是不想還這玉佩。是當年被匆匆嫁到外省,一時沒有機會還。後來想還,虞老太太又過世了,兩家又離得遠。”
也許在母親心裡,也是想留著做個念想的吧。
畢竟母親嘴裡的那人,比父親強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