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國公雖一番計算下來,幾房兒女婚迎嫁娶要花費不少,但這股憂心轉瞬即逝。
他一向心寬,“母親,咱家到底是國公府。”
京中唯二的國公府,哪就到艱難的時候了。
“摳摳搜搜倒叫族人看笑話。”
魯氏聽了這個氣。隻覺這兒子四六不通。
再看一眼王氏,見她也隻敢生悶氣,不敢反駁國公爺,那股悶氣又添了一重。
“咱家兩代人不在軍中了,若不是這回少宴爭氣,咱家於一眾勳貴中哪還有說話的餘地!”
失了話語權,遠離權勢中心,再被勳貴們分化排擠,外頭的產業還不被蠶食殆儘?
“出得多進得少,多少家底頂得住?”
“母親言重了,不過是給了族中五千兩銀子罷了。”說得像天要塌一樣。
顧少宴撇他一眼,暗自搖頭。這父親,是真的不能指望了。
世子顧少揚見父親被祖母當眾教訓,生怕他麵子上下不來。
打起圓場“祖母,父親不掌家,原也不知這些,下回必是知道了。再者族老們也是拿錢去買族田,並非不做正事。”
顧少遙見不得他出頭博父親好感。
“祖母,父親都是為了顧氏一族。若不扶持團結族人,將來不隻彆的氏族看不起咱們,自家內部也要起紛爭。不過是些許銀子,若能讓族人記情念恩,於咱們也是大大有利。”
曹國公聽了心情舒暢。
“遙兒說得極是。母親,若不管族人,傳揚出去,咱家在京中隻怕無法立足。”
顧少遙見父親誇讚,看了世子一眼,神情得意。
“要臉麵名聲也不是非要用銀子去填。”
顧少晏見不得他那每壓世子一回就一副得意樣。
“父親,祖母並非不讓你照顧族人。是說父親手太寬了。不說年前才要了三千兩,也不說遠的,隻說這兩三年,銀子田產鋪子加起來怕是有幾萬兩。”
又出錢又出力,壯了他們的膽子,錢越要越多。
“三弟這是心疼了?”顧少遙笑著出聲,“父親都沒說什麼,你倒會算計。”
顧少晏歪了歪,手肘支在椅背上,“你都不心疼,我心疼什麼。將來分家,我一個嫡子總歸分得比你多。”
“你!”
顧少遙恨他時時提自己庶子的身份,“祖母父親還在,你卻時時想著分家,成何體統!也不怕傳揚出去。”
“我怕什麼。”一副無賴樣。
見二人要吵起來,顧少揚急忙出聲“好了,大哥三弟莫要吵了。”
“三弟說的對,回回來要,還越要越多,是不該縱了他們。但大哥說的也在理,族務族人不能不管,不過些許銀子,咱家還出得起。”
“少揚說的對,不過是些許銀子,且用在正途。”曹國公都不知為何就吵了起來。
不像話。
“不過是些許銀子?父親手縫可真寬。如今我不過一月領六七兩,五千兩得是我大幾十年的俸?。”
眾人一愣,心中默算。
哎呦,可不是大幾十年的俸?嘛。
顧少遙心裡舒暢,那股被顧少晏壓製的不甘瞬間就消去了。
又想到他如今在守宮門,也不知何時才時來運轉,隻覺吸進去的氣息都甜了。
“是為兄錯了,忘了你的難處。這五千兩對你來說確實挺多。難怪你忿忿不平。”
“大哥。”
顧少揚眉頭皺了皺,“皇上侍衛親軍是極清貴的差事,咱家將來榮辱沒準都係在三弟身上。”
“是是,是大哥說錯話,我給三弟賠罪。”
“我可不敢接。我不過一個守宮門的,哪裡就敢擔家族榮辱。還是等大哥三年後中榜,再來給家中添榮光吧。”
見大哥聽後一副得意的樣子,似乎已經身披紅彩打馬遊街了,少增少留暗自撇嘴。
就大哥這性子,當官了也走不遠,哪個敢指望他。還是三哥好,他們也要跟三哥學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