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駕當真要與我厭仵道為敵?”
杜四海又驚又怒,望著申歸十指如鉤撲過來的身影,身軀急閃。
他的反應已經不慢,但申歸的動作更快!
哢嚓—
筋骨斷裂聲響起——杜四海的右手臂已經扭曲變形,無力的聳拉著,臉上青筋暴露,一抹血紅拂過。
“啊!”
杜四海痛得一聲慘呼,身軀直直向後飛出數米,重重砸落在地。
反應稍遜半籌的鬼麵三人見狀,臉色大駭,紅袍客驚呼道“結陣!”
三人身形縱橫交織,帶出道道殘影,紅袍客集兩人之力,氣機暴漲,伸手急弾。
無數赤色光球如雪花般向著申歸飄落,方圓十丈內已無立足之地。
申歸冷笑“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說完猛地一跺腳,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浪漣漪層層擴散,三人首當其衝,被其中蘊藏的瘴氣攻入身體,瞬間化為齏粉。
收拾完三人,申歸腳步不停,朝著杜四海方向走去。
自從壽元無多,登臨靈犀境巔峰自感無望之後,申歸越發變得喜怒難測。
五魔煉瘴術是他心中隱隱的傷痛,每到日落之分,心魔就會蘇醒,若找不到充足的“瘴氣”來壓製體內的頑疾,身體就如億萬隻螞蟻撕咬一般,撕扯般的難受,若身體痛楚也就算了,關鍵是神魂也會被心魔侵蝕,灌注大量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導致人格分裂,痛苦異常。
如今,自己在宗內的日子並不好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這裡。
若有神醫治好自己的“瘋病”,想必宗主和大祭司那裡應該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吧!
申歸轉頭望向屋簷下三人的身影,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自己賣給這小子這麼大的人情,若他不知好歹,那我
申歸露出一抹厲色,眼眸如魔王一般,殘忍無情,充滿了瘋狂。
“小子,過來”
話音未落,陳演猛地拔腿就跑,申歸一愣,就見楊鐵意笑著從包裹中掏出一顆黑色的珠子,色澤深沉,隱隱透出幾分火氣,滴溜溜地朝這邊扔了過來。
轟——!
一道濃煙冒起,昏黃的火蛇快速朝著四周鋪展,轉眼間滾成了一個大火球。
“帝玄珠?”申歸臉色微變。
帝玄珠是一種火屬硝石,由北境帝王峰運送而來的天玄赤金輔以潘水石液煉製而成。
威力極大,一旦引爆,水潑不息,風吹不滅,極為駭人。
須臾間,火球猛地爆裂開來,無數火花化作漫天火雨,落地之後,發出劈啪烈響。
申歸身處火海中,立覺周遭溫度急劇升高,窒息的空氣逐漸扭曲變形。
他雖然不懼炎氣高溫,但體內的瘴氣開始急速抽動,當即暗運氣機,縱身躍出火海。
當申歸回望之際,杜氏宗祠外圍已經火光衝天,檣櫓灰飛煙滅,裝飾用的玉石頂杆黑煙繚繞,已成焦炭。
陳演三人早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快速傳來,夾雜著叮當作響的兵刃撞擊和來人的大呼小叫。
申歸一頭白發變成了熏黑色,氣急敗壞的臉上猙獰可怖,攢緊的雙手發出崩崩脆響。
他著實氣壞了,沒想到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給算計了,還是這麼明目張膽的算計。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雖然跑了,但一定跑不過他的手掌心,早前他在拍陳演肩膀的時候,就已經給他下了一道異種瘴氣。
“嘿嘿嘿小子,我看你往哪裡逃?”
申歸喃喃自語,熾熱的目光眺望遠方,隨即雙袖一擺,身軀衝天而起朝著認定方向追去。
陳演三人一路狂奔,氣喘籲籲之際又回到了來時的那座山腰處,望著遠處火光大盛的一塊區域,三人慶幸不已。
“此番事了,不如我與兩位就此分彆。”
陳演拱了拱手,朝著兩人說道。
楊風年一臉不自然,麵有愧色般身軀避讓少許,楊鐵意聞言大驚,腦袋擺個不停,道“神醫大恩大德,小寒村眾人無以為報,若神醫中途不告而彆,我倆豈不是要被眾人唾沫淹死更何況,我和兄長二人也絕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棄神醫而去我們萬萬做不到”
感知到申歸距離此地越來越近,陳演急道“敵人就在身後,來不及解釋太多了,你二老趕緊離開,回去告訴小楊逍,好好活著我們定有相見之日,快走”
說完,身軀一躍,徑直朝著另一條小徑奔去。
兩人見狀,咬了咬牙,高喊一聲“恩人保重!”
隨即兩人快步離去。
陳演腳步不停歇,來到一處密林,微閉雙眼,氣血合一,周身隱隱泛出金色光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