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寨外敵人已退,怕寨中有閃失,又馬不停蹄趕回到了寨子。
寨中,到處都是人,傷員占了將近一半。
多數屋舍在炮火的無情肆虐下化為烏有,唯餘殘垣斷壁,幾處殘垣間仍嫋嫋升起青煙,仿佛是大地無聲的歎息。
雖然滿目瘡痍,卻也未見絲毫慌亂,顯得是那麼有條不紊。
煵人麵對此景,非但沒有失魂落魄,反而展現出超乎尋常的冷靜。
沒有人哭泣哀嚎,眾人無聲地忙碌著,清理廢墟,救治傷員,一切行動都井然有序。
煵族對這種場麵早已經司空見慣,大乾和煵族之間的衝突每隔幾十年都會爆發一次,每次都會死掉雙方很多的人。
洗不淨的仇恨就這樣蔓延了一代又一代,永無止境。
這或許是煵人的命運,但這絕非陳演的選擇。
他已經儘到了客卿的義務,現在是需要離開的時候了,雖然他心中略有不舍,又提前準備了很多的說辭。
但沒曾想,當他向傀儡夫人說出離彆再見的話語時,傀儡夫人竟然沒有感到絲毫驚訝,反而很是大方向他承諾,傀儡寨包括整個煵人的區域都隨時為他打開大門,等他有一天累了,倦了,這裡仍然歡迎回家。
眾人眼含熱淚,陳演的所作所為他們都看在眼裡。
寨主布努受了傷,他很想陳演留下來,但見傀儡夫人做了決定,也隻好將這個念頭打消,很是遺憾地握住陳演的手,使勁搖了搖。
這是煵人對真誠的朋友表達友善的方式,陳演雖然和傀儡寨眾人相處不多,但在他布努心中,早已把陳演當成了親人一般。
春花三姐妹對陳演也很是不舍,紛紛對傀儡夫人表達了不滿。
尤其是春花,眼睛紅紅的,早已把陳演奉為了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個人,聞聽他要走的消息,眼淚更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陳演也是難過不已,從未經曆過感情之事的他,此刻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他很想留在這裡,留在他們身邊,陪春花她們度過每一天,每一個花季,每一個春夏秋天。
但,現實很殘忍,從殺死王富山的那一天起,他的命運就注定了是流浪,這個世界實力為尊,若他不能在有限的時間內晉升七階,踏入蠱王境界,他的仇人,他所得罪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他。
他不可能躲在傀儡夫人的庇護下成長,若是這樣,恐怕傀儡夫人也不是很看好他,選他當了新任客卿,又傳授給他傀儡秘法。
路是自己走出來的,除了自己,任何人都靠不住。
或許是覺察到了離彆情緒的低落,傀儡夫人將春花三人喊過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三人臉上的笑容才慢慢綻放。
陳演也是揪心不已,快步上前,拉著三女各自囑咐一番,悄悄說了好些話,三女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他的手。
“朱兄,就此一彆,不知何年何月才會相見啊?”,陳演跟幾人打完招呼,笑著朝朱沉走來。
他隱隱明白了朱沉代表忘情觀來傀儡寨的目的,但他也不說破,傀儡夫人去的母宮肯定是跟朱沉有關,但那是兩個宗門之間的事情,他不想參與太深。
隻想保持私人友誼就好。
“陳兄弟,祝你一路順風,夫人已經告訴了我你要走的道,還望你好好保重,歸來之日,便是你名揚天下之時。”,朱沉難得地抱了抱拳,臉上一臉嚴肅。
陳演鄭重點了點頭,朝眾人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夕陽西下,陳演遠去的身影好似嵌上了一層金輝,在離彆的情緒中,越拉越長,直至消失在地平線。
天蒼山,五瘟宗。
位於天蒼郡南部一帶。
這裡人煙稀少,萬山疊嶂,密林莽木,遮天蔽日,
陽光灑滿整片山脈,林中不時有黑霧繚繞,綠油油的瘴氣層出不窮,不時有怪異是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