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慨心裡還在琢磨崔明遠入學會遇到什麼阻礙,這運勢下降又會導致什麼後果,於是回答得十分簡單“我們是同一個學校的啊。”
崔明遠聽完眉頭一皺,他很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跟徐慨聊過有關大學的話題,而爺爺早在他拿到錄取通知書之前就進了重症病房,不可能把這個消息告訴徐慨。
所以……
“你是怎麼知道我考上哪所大學的?”
徐慨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孩子又開始多疑了。作為同樣在黑暗中長大的過來人,徐慨很清楚,這種懷疑和不信任其實就是一種自我保護。
但他同樣也很清楚,崔明遠雖然看著不近人情,卻是那種一旦認可你,就會死心塌地對你好的性格。
這一點,從他對女主的熱烈感情就能看出。
因此,哪怕自己一次次被其懷疑,徐慨也頂多覺得這孩子謹慎,卻不會感到不爽,反正隻要一次次證明自己是善意的就行。
徐慨盯著他又大又黑的瞳仁,語氣真誠道“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聽到這話,崔明遠不禁沉下臉,他倒要聽聽看,這世上除了爺爺,還有誰會關注他的事兒。
“哪個人?”崔明遠問道。
徐慨意味不明地瞟他一眼,慢悠悠的翹起嘴角“那個人年紀不大,長得也好看。”
年紀不大?長得好看?
哦,那不可能是我爺爺。
“那到底是誰?”崔明遠淡淡表達疑惑。
徐慨笑道“還想不到嗎?那人你很熟的哇。”
崔明遠“……”年紀不大、長得好看,還跟我很熟?
這世上有這樣一個人?
崔明遠頂著張帥比臉、操著又冷又好聽的嗓音,不耐煩地問“你能不能直截了當跟我說?彆擱我這兒玩側寫?”
徐慨“……”
“行吧。”徐慨伸手拍了拍崔明遠的肩膀“那個人就是你啊。”
“啊?”儘管崔明遠聽清楚了,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徐慨補充道“早在我們第一次睡的時候,你就跟我念叨過你考了什麼大學,爺爺有多開心之類的事兒。”
“?”
“我怎麼不記得有跟你聊過這些?”崔明遠隻記得當時感覺太過尷尬,自己尬著尬著就睡著了。
徐慨一臉理所當然“那肯定啊,你說的都是夢話。”
不是,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我第一次去你家就說夢話?
崔明遠凶巴巴地瞪著徐慨,心說你怕不是在驢我?!
奈何他沒有證據。
徐慨接著道“你彆不信,我也是那天晚上才知道,你跟我一樣,連上大學的錢都湊不齊,所以第二天派出所聯係我的時候,我就暗暗做了打算,準備用點卑鄙手段,讓那幾個黃毛出點血,結果你倒好,居然拿刀子讓自己出血!”
說到這兒,徐慨忍不住瞪眼道“真是太不像話了!”
崔明遠“……”什麼情況?怎麼說著說著又變成我的不是了?
“那你說,我要是不這樣做的話,你打算用什麼卑鄙手段威脅他們?”崔明遠雖然相信了徐慨的說辭,但還是對他的原計劃耿耿於懷。
當時徐慨明明已經處在了劣勢,眼看著都要被抓走拘留了,他能有什麼奇招挽救局麵?
徐慨正色道“明遠啊,你應該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都是從小長在紅旗下的良好市民。”
“所以?”
“這種事要小聲點兒問。”
崔明遠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說“哦。”
徐慨被他的語氣弄笑了,隨即道“我當時的想法也很簡單,總結起來就11個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崔明遠“怎麼個意思?彆跟我說,你想反霸淩他們?”
“欸—”徐慨豎起食指搖了搖“男生之間相處,有一些打鬨、調侃、貶損、開玩笑甚至惡作劇,都是普遍現象,怎麼能說是霸淩呢?”
崔明遠“……”懂了,你就是要霸淩。
“那照你這麼說,我覺得你的法子還不如我的好用。”崔明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