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領命後，快步走出了書房。老約翰站在原地，不安地搓著粗糙的雙手，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他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胸前的口袋，那裡藏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年輕美麗的女子，正是艾米麗的母親——瑪莎。
威廉很快便將老約翰帶到了大衛的書房。老約翰佝僂著身子，步履蹣跚，在威廉的攙扶下才勉強走到大衛麵前。他渾濁的眼睛裡帶著一絲茫然和不安，乾裂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先生，您…您找我？”
大衛坐在書桌後，手裡拿著那枚刻有“j”字的戒指，目光銳利地盯著老約翰，“老約翰，你認識這枚戒指嗎？”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老約翰看了一眼大衛手中的戒指，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他連忙搖頭，“不…不認識，先生。我…我從未見過這枚戒指。”他說話時，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大衛的眼睛。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拐杖，指節泛白。
大衛猛地站起身，將戒指扔到老約翰麵前。“不認識？”他語氣冰冷，帶著一絲嘲諷，“你再仔細看看！”
戒指落在老約翰腳邊，發出清脆的響聲。老約翰顫巍巍地彎下腰，費力地撿起戒指。他渾濁的眼睛湊近戒指，仔細端詳，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嘴唇顫抖著，想要開口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書房裡一片寂靜，隻有老約翰粗重的呼吸聲，以及窗外呼嘯的風聲。
“說！”大衛厲聲打斷老約翰，“這戒指…到底是怎麼回事？它…和瑪莎…又是什麼關係？”他語氣冰冷，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質問。他雙手握拳，指節泛白。
老約翰的臉色更加蒼白，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大衛逼人的目光。他手中的拐杖微微顫抖，仿佛隨時都會掉落在地上。
“你…和瑪莎…是什麼關係？！”大衛步步緊逼，語氣越來越嚴厲，“這枚戒指…到底是誰的？！”
老約翰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他癱倒在地，“我…我…”他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而微弱，“這…這戒指…是…是瑪莎…送給我的…”
大衛聽到老約翰的回答，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癱坐在地上的老約翰，“瑪莎…送你的？”他重複了一遍老約翰的話，語氣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她…為什麼要送你戒指？”
老約翰低著頭，淚水順著滿是皺紋的臉頰流了下來。他斷斷續續地講述了瑪莎如何引誘他，如何讓他幫忙埋藏一個盒子，以及藍色玫瑰的秘密。他告訴大衛，瑪莎承諾事成之後會給他一大筆錢，足夠他安享晚年。他一時鬼迷心竅，才答應了瑪莎的請求。他並不知道盒子裡裝的是什麼，也不知道瑪莎的真正目的。他隻知道，他犯了一個無法彌補的錯誤。
老約翰緩緩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充滿了悔恨和痛苦，“先生，我…我錯了…我不該…不該被瑪莎…迷惑…”他哽咽著，聲音沙啞而微弱，“求…求您…饒了我…”
大衛聽著老約翰的供述，臉色鐵青，一言不發。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節泛白。房間裡一片寂靜，隻有老約翰的哭泣聲，以及窗外呼嘯的風聲。許久之後，大衛才緩緩開口，語氣冰冷而堅定，“威廉，把他…關起來。”
“是。”威廉應聲走上前，將癱軟在地的老約翰架了起來，拖出了書房。
“藍色玫瑰……”大衛低聲重複著老約翰的話，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陷入了沉思。
大衛背對著空蕩蕩的書房，手緊緊地攥著窗簾，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窗外的風聲呼嘯，像野獸的低吼，一下下撞擊著玻璃，也一下下撞擊著大衛的心臟。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老約翰的話像一根根尖刺，紮在他心頭，讓他感到一陣陣窒息般的痛楚。瑪莎，那個他深愛，甚至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女人，竟然欺騙了他，利用了他。
他猛地轉過身，走到書桌前，一把拉開抽屜，從裡麵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他和瑪莎相擁而立，兩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大衛的拇指輕輕摩挲著瑪莎的臉龐，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迷茫。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低聲呢喃，聲音嘶啞。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先生，”威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老約翰…他…想見您。”
大衛眉頭緊鎖，猶豫片刻後，沉聲道“讓他進來。”
威廉推開門，老約翰步履蹣跚地走了進來。他臉色蒼白，雙眼無神，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他看到大衛，顫巍巍地跪了下來，“先生，我…我有話要說…”
大衛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老約翰深吸一口氣，似乎在鼓起勇氣，“瑪莎…瑪莎她…她讓我埋的東西…不在玫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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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地盯著老約翰，“在哪裡？”
老約翰咽了口唾沫，緊張地搓著雙手，“在…在後山…那棵…那棵枯樹下…”
後山枯樹。大衛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那是他和瑪莎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棵枯樹，見證了他們的愛情，也見證了他們的謊言。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語氣儘量平靜的問道“還有什麼…你還有什麼沒說的？”
威廉離開後，老約翰不安地扭動著身子，枯瘦的手指緊緊抓住拐杖，指節泛白。他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恐懼和後悔，乾裂的嘴唇微微翕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無力出聲。書房裡一片寂靜，隻有牆上古老的掛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一下一下敲擊著老約翰的心臟。他感到口乾舌燥，喉嚨像被堵住了一般，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的口袋，那裡藏著那張與瑪莎的合影，照片已經泛黃，邊緣也有些卷曲，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充滿了褶皺和苦澀。
威廉很快便帶著老約翰回到了書房。老約翰在威廉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走到大衛麵前。“先生…”老約翰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壓出來的一般。
大衛坐在寬大的紅木椅上，手裡摩挲著那枚刻有“j”字的戒指，目光銳利地盯著老約翰，語氣冰冷，“老約翰，我再問你一遍，這枚戒指，你到底認不認識？”
老約翰看了一眼大衛手中的戒指，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他連忙搖頭，“不…不認識…先生…”他說話時，目光閃爍，不敢與大衛對視，“我…我從未見過這枚戒指…”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風中搖曳的枯葉。
大衛一把抓住老約翰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厲聲質問他瑪莎讓他埋藏的東西究竟是什麼。老約翰驚恐地望著大衛，布滿血絲的雙眼充滿了恐懼，他張了張嘴，卻半天發不出聲音。書房裡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氣氛緊張而壓抑。窗外，狂風呼嘯，樹枝劇烈搖晃，發出陣陣令人心悸的聲響。
“說！”大衛怒吼道，聲音在大衛空曠的書房裡回蕩，“她讓你埋了什麼？！”他手中的戒指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老約翰被大衛的怒吼嚇得渾身一顫，他結結巴巴地，斷斷續續地吐露了一個名字“伊…伊麗莎白…”說完，他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大衛手中。
大衛頹然鬆手，任由老約翰癱倒在地。“伊麗莎白…”這個名字像一道驚雷，在他的腦海中炸響。他抱住頭，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往事如潮水般湧來，將他淹沒。多年前的畫麵一幕幕地在他眼前閃過伊麗莎白燦爛的笑容，伊麗莎白溫柔的話語，伊麗莎白悲慘的結局…他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讓他感到一陣陣窒息般的疼痛。
威廉見狀，立刻上前扶起老約翰，將他帶出了書房，並吩咐仆人好生照料。他輕輕地關上書房的門，將大衛獨自留在房間裡，讓他一個人靜靜地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大衛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地望著手中的照片。照片上，瑪莎的笑容此刻顯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嘲笑著他的愚蠢和天真。他猛地將照片摔在地上，照片裡的瑪莎和曾經的他，摔成了兩半。碎片散落一地，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他抓起外套，衝出了書房，奔向後山，奔向那棵枯樹，奔向他和瑪莎的初遇之地，也奔向…那個埋藏著秘密的地方。
“瑪莎…”大衛對著空曠的後山，痛苦地喊出了這個名字，聲音嘶啞而絕望。他踉蹌著奔向那棵枯樹，仿佛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瑪莎…”大衛的聲音在山穀間回蕩，裹挾著風聲，聽起來更加淒厲。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那棵枯樹下，雙手緊緊抓住粗糙的樹乾，指關節泛白。枯樹的枝椏在風中搖曳，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像是在回應他的呼喊，又像是在嘲笑他的無助。
後山的草地因為長期無人打理，已經長得齊膝高，枯黃的草葉在風中搖擺，發出沙沙的聲響。幾隻烏鴉從樹梢上驚起，撲棱著翅膀飛向遠方。大衛無力地滑坐在地上，背靠著枯樹，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他想起多年前，也是在這個地方，他第一次遇見了瑪莎。那時的瑪莎，青春洋溢，笑容燦爛，像一縷陽光照進了他的生命。
“瑪莎，你為什麼要騙我…”大衛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沙啞。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緊緊地攥在手裡，手帕上繡著一個精致的“”字，那是瑪莎親手繡的。手帕已經被洗得褪色，邊緣也有些磨損，但大衛一直珍藏著它，就像珍藏著他們之間美好的回憶。
一隻野兔從草叢中竄了出來，停在大衛麵前，歪著腦袋看著他。大衛沒有理會它，隻是呆呆地坐著，任由淚水無聲地滑落。野兔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悲傷，輕輕地靠近他，用鼻子嗅了嗅他的手。
大衛低頭看著這隻野兔，眼神逐漸恢複了一絲清明。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野兔柔軟的毛發。野兔溫順地伏在他的腿上，一動不動。
“伊麗莎白…”大衛再次念出這個名字，語氣中充滿了疑惑和痛苦。他不明白，瑪莎為什麼要讓他埋葬伊麗莎白，伊麗莎白和瑪莎之間又有什麼關係？這一切，就像一個巨大的謎團，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打破了山間的寧靜。大衛抬頭望去，隻見威廉正快步朝他走來。威廉的臉上帶著一絲擔憂，手裡還拿著一件外套。
“大衛，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天氣涼了，穿上外套吧。”威廉走到大衛身邊，將外套披在他的肩上。
大衛接過外套，卻沒有穿上，隻是默默地抱著。威廉在他身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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