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微露,雲瑤隨府上一行人返回尚書府。前廳,蘇父和其母蘇老夫人端坐於高堂之上,威嚴而莊重,其餘人等皆各自安位,氣氛凝重。
蘇父沉吟片刻,聲音低沉而嚴厲:“孽女,首次出府,便險些給府上招來滅頂之災。柳氏,你是如何管教的,竟教得這般不懂規矩。”柳夫人聞言,故作為難,輕歎道:“老爺,您也知道,瑤兒生性頑劣,愛耍小孩子脾氣。但她畢竟是大夫人的女兒,念及與大夫人的姐妹情深,我亦是對她照顧有加。若我嚴加管教,恐遭外界非議,說我苛待繼女,有損尚書府清譽。話說回來,瑤兒有錯,我亦難辭其咎,我願前往祠堂罰跪,以思己過。這幾日,府中瑣事,還請老夫人代為打理。”
老夫人素日裡潛心禮佛,不問世事,此刻聽聞柳夫人之言,眉頭緊鎖,不悅之色溢於言表:“好啦,柳氏何錯之有,這些年將尚書府打理得井井有條,這雲瑤犯錯,豈能歸咎於你?這丫頭自幼便被視為不祥,若非她足不出戶,隻怕早已為家族招來禍端。兒啊,你也要與她保持距離,以免累及仕途。京城權貴雲集,萬一哪天雲瑤衝撞貴人,後果不堪設想。不如這樣,郊外那座彆院,便讓她搬去居住,遠離是非。”
蘇父思索片刻,似有顧慮:“這……恐怕不妥吧,在這府上還尚有人監管,要是住在彆院,無人約束,恐再生事端。”
老夫人想了想,決然道:“無妨,我讓我房中的劉嬤嬤過去看著點,劉嬤嬤辦事穩妥,定能看住她,出不了岔子。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了,我也乏了,回房歇息了。”說完,老夫人身旁的桂嬤嬤扶著老夫人離開了。
蘇父目光轉向雲瑤,語氣冷硬:“雲瑤,既然老夫人已有決斷,你今日便收拾行裝,明早我派人送你至彆院。切記,到那之後,需安分守己,隨劉嬤嬤學習規矩,好好收斂你的性子。若再生事端,家法伺候。”雲瑤聞言,心中委屈湧上心頭,上前拉住父親的手臂,急切辯解“爹爹,女兒昨日確實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推我,導致我摔倒。您怎能不信女兒?”
一旁的蘇浩然,臉上滿是不耐與厭惡,插口道:“妹妹,你可知你這一鬨,咱們尚書府的名聲都被你給毀了,你還在這委屈上了。昨日可是皇上親自審問,難道,你對皇上的判罰不滿。”坐在蘇浩然身旁的蘇雲綺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嘲笑,卻拿起手中的手帕,輕輕遮住,故作溫柔地附和道“姐姐,哥哥說得是啊。就算我信你是被冤枉的,可是,無人作證,我們也是無能為力啊。皇上判罰已下,全京城都知道了此事,你若不去京郊彆院,你讓父親如何在朝堂為官,今後讓父親的臉往哪擱?”
蘇幕拂袖甩開雲瑤的手,“好了,昨日之事到此為止,今後府中誰也不許談及,柳氏,以後管教好府中上下。”“是,妾身定當嚴格管教。”柳夫人端莊的俯身應道,心裡卻在想:“小賤蹄子,去吧,我定要讓你有去無回!”蘇幕點點頭,“好了,柳氏你回房中歇息吧!浩然和雲綺,你們也下去!雲瑤留下。”蘇幕揮揮手,示意眾人散去。
“好的,老爺!”
“是,爹爹!”
林嬤嬤扶著?柳氏回去了,浩然和雲綺二人隨即也行禮離開。
“雲瑤,我們父女倆很少這般說話了。你的傷怎麼樣了,我讓柳氏給你送金瘡藥擦了沒有,可有好些?”
“啥,給我送藥,我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不對,看到一個鬼男人。”雲瑤咬唇暗罵,她很想反駁,但是柳夫人哭訴幾句,爹爹定是不會信我,遂無奈說道:“爹爹你放心,母親為我上過藥了,爹爹替我謝謝母親,就是母親為我上藥時用力過大,更疼了些,不過沒關係的,我會讓林嬤嬤再幫我看看。”雲瑤一邊說一邊裝腔作勢的扶著屁股,裝出一副痛苦的模樣。
蘇父望著眼前的女兒,眼神中仿佛透過她在看向另一個人,不覺間女兒已長這麼大了,五官漸已長開,眉眼越來越神似姚傾城,看到女兒如此模樣,愧疚感愈發濃鬱。“嗯,我知道了,我會跟柳氏說道說道。我知你定也委屈,京城這是非之地,你暫且遠離也未嘗不可。你母親早逝,為父心中也很是愧疚,因此對你多有縱容,我隻希望你能過得快樂。你臉上這黑斑,我會再尋神醫為你診治,你隻需要安安分分的待在彆院,待到你及笄之時,為父會將你接回府。”隨後,蘇父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這玉佩是你母親成親之時贈予我的,此玉佩喚做‘緣定三生’,現在我將它交予你,給你留作念想。好了,你身上還有傷,回去歇著。一會兒讓林嬤嬤給你收拾行李,明日林嬤嬤和你一同前去,我會再安排一個丫鬟伺候你的起居。行了,下去吧。”
“好的,爹爹!”雲瑤跟蘇父行了個禮,然後扶著屁股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雲瑤?回到破舊的小院子,林嬤嬤迎了出來,滿臉心疼的說“聽說小姐被罰了,可還好,都怪我這個老婆子不中用,怎麼對得起夫人的在天之靈,以後我不管她柳氏同不同意,我都要陪著你一起。”林嬤嬤憤憤的說。
“沒事了林嬤嬤,我已經上了藥,好多了,你不必擔心,你看,我這不沒事嗎?”雲瑤立馬蹦躂了幾下,意告知林嬤嬤她並無大礙,隨後拉著林嬤嬤的手繼續說道:“明日你隨我一同前往彆院,我們會在彆院住些時日,你且去準備下行裝。”林嬤嬤聞言,恭敬地說道:“好的,老奴這就去。”
林嬤嬤離開後,雲瑤找個凳子坐下,拿出玉佩看了看,這個玉佩好生特彆,玉佩上的藤蔓纏繞三環,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意,這是母親的遺物,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念想。雲瑤小心翼翼地將玉佩掛在腰間,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母親的溫暖和庇護。隨後又掏出錦囊,想再次印證心中所想是否正確,試探的對著錦囊說:“錦囊啊錦囊,我昨日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到底是推的我,是誰要陷害於我?你能不能告訴我啊?”雲瑤好奇的打開錦囊一看,咦,還真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蘇雲綺的丫鬟”。太神奇了,雲瑤並不識字,可是那字就像映入腦海一樣,不認識也能看得懂。“哼!原來是蘇雲綺,以前怎麼不覺得她心思這麼歹毒,真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現在去找她,我也沒有證據,哼!這筆賬我遲早會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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