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細細地將那衣衫審視了一遍,繡工精湛,布料上乘,初看之下並無異樣。然而,不過片刻光景,她的手指忽地傳來一絲異樣的感覺,微微泛紅,繼而掌心間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爬行,瘙癢難耐,難以言喻的不適感迅速蔓延開來。
林嬤嬤的目光亦是銳利,她一眼便捕捉到了雲瑤神色間的微妙變化,再一瞧雲瑤那泛紅的手,頓時心中了然。林嬤嬤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怒氣衝衝地便要起身去找柳夫人理論,勢要討個公道,拿回解藥。
雲瑤輕輕抬手,攔下了林嬤嬤的衝動之舉,她的眼神中散發著冷靜與睿智,緩緩道“嬤嬤,切莫動怒,我自有解藥,此事暫且莫要聲張,免得打草驚蛇。我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女兒也嘗嘗這滋味。”
林嬤嬤聞言,怒氣雖未全消,卻也明白雲瑤的打算,當下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雲瑤從袖中取出那隻精致的錦囊,從中取出一粒小巧的解藥,以及一包散發著淡淡熒光的癢癢粉。雲瑤將部分解藥遞給林嬤嬤,吩咐道“嬤嬤,你將這衣服拿去清洗乾淨,莫要留下痕跡。至於這癢癢粉,我自有用處。”
林嬤嬤接過解藥與,應聲而去。雲瑤則趁著月色掩蓋,悄無聲息地出了門。她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宛如一縷輕煙,朝著那蘇雲綺的住處悄然接近……
皇宮,禦書房
在那金碧輝煌的皇宮深處,皇後身著一襲華貴的鳳袍,手捧一碗精心熬製的蓮子羹,步履輕盈地步入皇上的禦書房。禦書房內,燭光搖曳,皇上正端坐於禦桌之前,全神貫注地批閱著堆積如山的奏折,眉宇間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皇後輕輕步入,那碗清甜可口的蓮子羹在燭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皇上抬眼望見皇後,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隨即放下手中的禦筆,起身相迎。皇後溫婉一笑,俯身行禮之後,輕聲勸道“皇上,龍體為重,且先歇息片刻,嘗嘗臣妾為您準備的蓮子羹吧。”
皇上欣然應允,二人便坐於禦桌旁,一邊品嘗著蓮子羹的甘甜,一邊拉起了家常。皇後目光柔和,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仿佛要將這三十載的夫妻情誼都融入這言語之中。
片刻之後,皇後話鋒一轉,輕聲道“皇上,複兒如今已十八歲了,雖有幾位側妃和侍妾,但正妃之位卻一直空缺。宛宛想請皇上在中秋宴上,為複兒賜婚,也好讓他早日成家立業。”
皇後口中的“複兒”,便是她膝下的大皇子軒轅複,如今已封為晉王,地位顯赫。而“宛宛”,則是皇後的小名,她試圖用這親切的小名來喚起皇上心中那段青梅竹馬的記憶,用他們年少時的情誼來提醒皇上他們的夫妻之情。
皇上聞言,微微點頭,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明知皇後心中已有了人選,卻還是故作不知地問道“哦?皇後心中可有心儀之人?”
皇後與皇上相處三十載,對皇上的性情了如指掌。她深知皇上深沉精明,心思難以捉摸,扭扭捏捏回答不如大大方方回應“戶部尚書家的二女兒蘇雲綺,臣妾瞧著性子端莊大方,品性純良,做複兒的正妃甚是般配。”
皇上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何嘗不知皇後的心思?當初欽天監隻說鳳女出自蘇府,從當時的情形看可能是二小姐,並未確切地指明是二小姐,他們便認定是坊間傳聞那般所說的二小姐,那萬一是大小姐呢,那豈不是竹籃打水。皇上瞧著他們甚是可笑,說不定被有心之人利用還渾然不覺。
既然皇後一心篤定,皇上也不願拂了她的意。他輕輕頷首,道“既然皇後覺得好,那便依了皇後吧,一會兒我便讓魏公公擬旨。”
其實對於他那大兒子軒轅複,皇上心中甚是了然,有個極其強勢的娘,凡事都隻會順著他母後的意思,哪裡會有心思縝密的兒子?這樣的性子,難成大器。他今後做了皇帝,那豈不成了她皇後的天下?
皇後見事情已成,便向皇帝告退,回了鳳儀宮。
皇宮內,瓊華宮
此刻,在瓊華宮內,賢貴妃正悠然自得地逗弄著她心愛的寵物雪兒,臉上洋溢著寧靜與愜意。然而,當她得知皇後已前往禦書房,向皇上討要大皇子的賜婚,並且皇上應允了這一請求後,她的神情瞬間凝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
愣怔了半晌,賢貴妃的胸口開始劇烈地起伏,仿佛有一股怒氣在胸中翻湧。她隨手抓起桌上的瓷器,狠狠地摔在地上,瓷器瞬間四分五裂,發出清脆而刺耳的聲響。然而,這還不夠,她似乎要將心中的怒火全部發泄出來。於是,她又開始瘋狂地砸著身旁能觸及的一切物件,將它們一一砸得粉碎。
滿屋子的宮女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她們全都跪倒在地上,埋著頭,大氣也不敢出。她們深知賢貴妃的脾氣,生怕一不小心觸了黴頭,粉身碎骨。整個瓊華宮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隻有賢貴妃那憤怒而急促的呼吸聲在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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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的賢貴妃,立馬朝禦書房走去,她可是沉不住氣的主。
賢貴妃急匆匆地來到禦書房,守候在門外,目光不時向緊閉的大門望去,心中暗自焦急,等待著內侍的通傳。皇帝得知後,不禁揉了揉眉心,真是讓人頭疼,皇後前腳一走,貴妃接著又來,為了一個身份不確定的女人,爭得你死我活。不見吧,他又需要賢貴妃的勢力製衡皇後的勢力;見吧,又如何糊弄、搪塞賢貴妃?左右為難啊。皇帝思索片刻,便宣了貴妃進殿。
不一會兒,賢貴妃嬌媚的聲音傳來:“皇上萬安!臣妾瞧著您近日太過操勞,心中實在不忍。臣妾也想為您分憂解難,略儘綿薄之力。這中秋佳節將至,明日便是宮宴,不如讓臣妾為您按按,讓您放鬆放鬆,也好精神飽滿地迎接這佳節。”皇上拍拍賢貴妃的手道:“愛妃有心了。”說罷,賢貴妃便抬手為皇帝按揉了起來。
賢貴妃一邊按著一邊不經意地說起:“聽聞戶部尚書二女兒蘇雲綺快要及笄了,澈兒和雲綺這丫頭從小一起長大,年歲相當,感情甚好。臣妾想著,不如請皇上為他倆賜婚,成全這一對天作之合,也好讓這皇宮之中再添一份喜慶。”
皇上雙目緊閉,靜靜地聽著,賢貴妃也不敢多言語,隻能安靜地等待。一盞茶功夫,隻聽皇上慵懶地開口:“貴妃的手藝就是好,每次都會讓朕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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