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皇子正好整以暇地看向蘇雲瑤,這個女人他記得,當初和他那三弟在一起,看起來關係不錯。當時,侍衛查出來此女並無過人之處,但卻能入得了三皇弟的眼,看來,草包的傳言未必是真。
皇帝也對雲瑤的詩連連讚賞,眼中晦暗不明,看向皇後:“皇後,你覺得誰的詩更勝一籌?”皇後思索片刻,回道:“皇上,雲綺丫頭的那句‘銀紗輕籠萬物眠,清輝漫灑夢無邊’意境深遠,令人心曠神怡,臣妾覺得蘇二小姐的詩更勝一籌。”
隨後又看向賢貴妃,問出了同樣的問題。賢貴妃嫵媚地一笑,隨後挑釁地看向皇後,回道:“回皇上,臣妾和皇上有不一樣的看法。臣妾倒是覺得雲瑤這丫頭的詩更勝一籌。蘇大小姐的詩不僅描繪了月夜美景,更是寫出了家國情懷,意境更加深遠。”
皇後聽聞,暗自冷笑一聲,這個賢貴妃什麼事都會站在她的對立麵,真是令人厭惡至極。而殿內的眾人此時也是噤若寒蟬,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畢竟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啊!
當皇後與賢貴妃表達出截然不同的意見時,皇上的表情變得微妙,眼神更加深沉,沉吟片刻,忽而緩緩開口:“蘇雲綺和蘇雲瑤二人詩詞各有千秋,才華橫溢,難分上下,然彩頭隻有一個。”皇帝頓了頓,接著又說:“既然二人都是蘇家女兒,不如就將這彩頭贈予蘇家,以此彰顯蘇家教女有方,亦為天下之表率。”
蘇幕聽聞皇上此言,誠惶誠恐,身形微微顫抖,趕緊匍匐在地,額頭緊貼著冰涼的地麵,聲音略帶顫抖“皇上聖明,微臣感激不儘。蘇家門楣有幸,能得皇上如此厚愛,實乃蘇家之福,亦是微臣及家人之榮幸。微臣定當教導子女,不負皇上厚望,以才學報國,以品德立身,為天下士子樹立楷模。”
蘇幕的額頭上冷汗直冒,此刻透露著他內心的緊張與不安。他深知,皇上這番言辭,雖看似是對蘇家的無上讚譽,實則暗藏玄機,這突如其來的“殊榮”,對他而言,既是榮耀,亦是枷鎖,仿佛將他與蘇家緊緊束縛在了皇權的棋盤之上,每一步都需謹慎而行。
蘇幕心中暗自思量,皇帝今日此舉,明麵上是為了安撫皇後與賢貴妃,實則是在給他扣上了一頂沉甸甸的帽子,既是對他過往行為的警示,也是對未來行為的約束。因鳳女的緣故,蘇家已鋒芒畢露,與後宮的糾葛更是錯綜複雜,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燒身,萬劫不複。既然皇帝已將雲綺賜婚於大皇子,那麼,雲綺今後就低調一點,安心在府中待嫁,不可再有絲毫的逾越。
隨後,柳夫人興高采烈地攜蘇雲綺和蘇雲瑤一起領賞謝恩。柳夫人暗想:“皇上金口玉言,這下,本夫人在京城貴婦圈中又能水漲船高了。”
皇帝行賞過後,又令眾人繼續宴席,一時間,大殿之內又恢複了先前的熱鬨與喧囂。眾人紛紛舉杯同飲,觥籌交錯間,歡聲笑語不絕於耳,仿佛之前的暗流湧動都隨著這歡聲笑語消散得無影無蹤。
安寧公主的計策沒有得逞,臉色很不好看,本欲讓蘇雲瑤出醜,卻不料反被其借勢而上,贏得了皇上的稱讚,隻能打碎銀牙往肚子裡吞。不過聽說蘇雲綺還有另一個計劃,可是也沒有反應啊?安寧公主的眉頭緊鎖,目光急切地看向蘇雲綺,隻見她此刻正被一群世家小姐簇擁著,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隻顧著聽那些小姐們的吹捧與奉承,完全沒有注意到安寧公主怨恨的表情。
於是,她輕輕招手,示意身邊的小宮女上前,低聲耳語了幾句。那小宮女領命而去,不多時,便來到了蘇雲綺的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蘇小姐,安寧公主請您過去一敘。”
蘇雲綺明白了安寧公主的意圖,便應付了各世家小姐幾句,拿上一杯酒朝安寧公主的位置走去。蘇雲綺和安寧公主低語幾番,與安寧公主喝了杯酒便回到座位上。蘇雲綺也感覺頗為奇怪,為什麼蘇雲瑤穿了這麼久的衣服,一點兒事也沒有。
安寧公主讓她再下一次藥,可麵對身邊眾多官眷,一時躊躇著不敢動手,抬眼看了看母親,母親此時也正忙著和世家夫人們吹噓,無暇顧及她。她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的膽怯,為了毀掉蘇雲瑤,準備孤注一擲,她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瞅準時機,正打算拿出安寧公主交給她的藥粉。
突然,她感覺渾身不適,一陣陣的瘙癢席卷全身,她試圖忍耐,卻終究難以克製,雙手不由自主地開始抓撓,卻越是抓撓,瘙癢越是加劇,直至肌膚被撓得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一旁太尉府年僅八歲的小孫女長孫靈汐,目睹了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驚恐之下,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瞬間打破了宴會上的歡聲笑語,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這邊,原本熱鬨非凡的大殿再次陷入了沉寂。柳夫人聞聲轉頭,一眼便看到了女兒的痛苦模樣,頓時淚如雨下,失聲痛哭,哀求皇上速速宣太醫前來救治。
皇後娘娘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怒聲嗬斥道“大殿之上,如此喧嘩,成何體統!”隨即,她命令身邊的宮女桑闋前去查看情況。桑闋得令迅速跑去查看,不多時便回來向皇上與皇後稟報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是蘇雲綺小姐突發紅疹,瘙癢難耐,已致肌膚破損,撓出血了。”此言一出,柳夫人更是悲痛欲絕,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懇求皇上恩準宣召太醫前來。
皇上聽聞此事,立刻應允了柳夫人的請求。不多時,禦醫院值守的胡太醫便攜帶著他那裝滿各式藥材與醫療器具的藥箱,步履匆匆地趕到了大殿之內。胡太醫先是恭敬地向皇上與皇後行了禮,皇上一揮手,隨後便迅速來到了蘇雲綺的身旁。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條潔白的絲帕,輕輕地放在了蘇雲綺纖細的手腕之上,手法嫻熟地為蘇雲綺診起了脈。
大殿內的眾人皆屏息凝視,期待著胡太醫的診斷結果。蘇雲綺被瘙癢折磨得麵容扭曲,此時的她哪裡還有半分名門貴女的形象。而胡太醫的臉上,則逐漸浮現出了一絲凝重,他似乎在蘇雲綺的脈象中,發現了什麼不同尋常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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