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綺不知所措之時,眾賓客也都議論起來,大夥也都是常客了,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這……確實也分辨不出是誰的問題。蘇雲綺趁著混亂之際,悄悄在丫鬟耳邊低語幾句,那丫鬟便趁人不備溜了出去。
正當眾人爭論不休之時,珍鮮居的小二已匆匆將京中有名的單大夫請了來。劉掌櫃見狀,連忙迎上前去,滿臉堆笑地請單大夫品嘗桌上的菜肴,期望他能從這複雜的味道中分辨出摻入了何種藥物。
單大夫緩緩坐下,神情專注地逐一品嘗著桌上的菜肴,眾人皆屏息以待,期望得到大夫的驗證,這裡麵是否含有致命的藥物。蘇雲綺則緊張得心跳如雷,雙手緊握成拳,內心的惴惴不安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終於,單大夫細細品味之後,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有力“這幾道菜裡,確實都加入了藥的成分,裡麵均加入了炒白術這味藥。這藥若單獨服用,對人體並無大礙。”
蘇雲瑤聞言,眉頭緊鎖,追問道“那若是有人在服用其他的藥物,再吃進這味藥,又會有何反應呢?”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目光緊緊鎖定在蘇雲綺身上。蘇雲綺慌亂地看向蘇雲瑤,那眼神中的閃爍與躲閃,無疑更加堅定了蘇雲瑤心中的猜測——這就是專門針對她的陰謀。
單大夫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沉吟片刻後,緩緩說道“若那人正在服用清熱解毒之藥,再吃進這味藥,便會互相抵消藥性,使得原本的藥效大打折扣。”
蘇雲瑤心中一動,繼續追問“也就是說,若是沒有喝藥之人,在菜中加入這兩味藥並無任何意義,隻是影響口感。那麼這隻能是針對那些正在服藥的人了?”
單大夫點點頭,肯定地說:“確實如此。”
蘇雲瑤表現出一臉悲痛的模樣,低泣道:“妹妹,你明知我正在服用藥物,怎麼能這麼對我?”
經過蘇雲瑤的巧妙引導,眾人心中也漸漸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這分明是一場後宅中的醃臢之事,被意外地揭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蘇雲綺慌亂地不停擺手道:“不是我,我沒有,不是我,姐姐,你可是我的親姐姐啊,我怎麼可能會害你,一定是另有其人。再說,這家店也脫不了乾係啊,大夫說了,這並不致命,許是廚子錯將自己的藥物當成調料了呢?”
劉掌櫃聞言,氣得臉色鐵青,他怒聲道“哼,這分明是你們行不軌之事被發現了,反倒誣賴我們店。此事我決不罷休,定要告到官府,讓官府來查查,我們這裡是否有藥,到時候,定要讓你們為損害我們店的名譽付出代價!小二,去報官。”
蘇雲綺一聽掌櫃要報官,頓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她一個小丫頭哪裡知道如何應對這種局麵?一旦報了官,真相大白之後,她的名譽必將掃地,甚至可能牽連到爹爹的仕途。她左右為難,心中焦急萬分。
恰在此時,突然一個溫婉的聲音傳來:“慢著。”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柳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向眾人,將端莊的形象體現得淋漓儘致。她滿含歉意地說道:“抱歉,掌櫃的,給您添麻煩了。方才丫鬟來告知我時,我已經在府中細細查驗了一番,說來,此事也賴我,我本因前些日子脾胃不和,遂大夫開了藥由丫鬟在後廚熬藥,這丫鬟也是大意,不慎將藥落在了菜裡,丫鬟也不敢說,這才有了誤會。”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銀子,繼續說道:“我家姑娘不知內情,言語無狀,給店家的名譽造成了影響,我向大家賠禮道歉,掌櫃,這銀子您且收下,算是我對店家的補償。”
劉掌櫃看向蘇雲瑤,蘇雲瑤向他點點頭,反正她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點到即可。
劉掌櫃點點頭接受了柳夫人的道歉,不過還是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行,我今日便接受您的道歉,不過您可得好好管教府上的下人了,這藥不偏不倚均勻撒在了每個菜肴裡,不知是不是存心之舉,夫人可得好好查查啊!若是再有下次,在下一定報官處理。”
柳夫人陪笑道:“是是,今日之事確是我們府上管教不嚴,回府後定當嚴加徹查,給貴店一個交代。我們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賠罪。”言罷,她輕輕揮了揮手,示意蘇雲綺與蘇雲瑤隨她一同離去。
吳清蓮見事態已平,且柳夫人出麵,便也識趣地離開了。隨著幾位主角的離場,圍觀的賓客們也紛紛散去,他們或搖頭歎息,或低聲議論,皆暗歎今日之事必有隱情。
雖然蘇雲瑤並不追究了,但劉掌櫃卻並未就此罷休。好歹也是他家主子在意之人,怎能任由他人欺負了去。於是暗中安排人手,將今日之事添油加醋地在京城中傳播開來。一時間,關於蘇府小姐與珍鮮居之間的糾葛成為了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人們議論紛紛,各種猜測與謠言四起。
柳夫人攜其女蘇雲綺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口,柳夫攜著蘇雲綺,腳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輕輕關上房門,屋外的點點日光映照出柳夫人那張布滿陰霾的臉龐。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蘇雲瑤的怨恨,那是一種深藏於心的毒刺,每當觸碰到便讓她疼痛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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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今日之事……”蘇雲綺欲言又止,她心中同樣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柳夫人冷哼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今日之事,若非你辦事不利,我們怎會落得如此下場?本想借機害了蘇雲瑤,卻沒想到反把自己的名譽和錢財搭了進去。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蘇雲綺低下頭,不敢直視母親的眼睛,心中充滿了愧疚與自責。但還是嘟囔著嘴說道:“還不是那個吳清蓮,壞了我們的大事。”
柳夫人聞言,麵色鐵青:“之前還覺著這丫頭單純懂事,將來嫁進府裡也好拿捏,現下覺著她怎的如此蠢笨。”柳夫人越想越氣,語氣更加不善“自從蘇雲瑤回來之後,我們母女二人就諸事不順。每一次交鋒,都是我們敗下陣來。她若不死,我如何能解心頭之恨。”
“母親,我……我一定會努力的。後日就是菊花宴了,我一定要讓蘇雲瑤在眾目睽睽之下身敗名裂!”蘇雲綺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那是一種被仇恨與不甘所點燃的火焰。
柳夫人看著女兒堅定的眼神,欣慰地點點頭,“好,既然你有此決心,母親就全力支持你。但你要記住,做事一定要謹慎周密,切不可再像今日這般大意。”柳夫人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蘇雲綺重重地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暗暗盤算起了後日的計劃。她定要讓蘇雲瑤在菊花宴上出儘洋相,讓她成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讓她再也無法在京中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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