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匆匆數天而過,沒有頭緒的莫尋,再次回歸到修煉之中,不過沒了保心丹的輔助,修煉速度,簡直如同蝸牛爬行一般。
一句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這種念頭一起,便讓他總是難以平心靜氣,效率上更是大打折扣,就連法術修煉,也跟著止步不前。
這一夜,正當他盤坐煉氣之時,屋外突然一陣吵鬨聲傳來,隨之越來越聒噪,不斷有人從房中走出。
莫尋如今已經很少睡覺,煉氣打坐已經成了他休息的方式。
他連忙打開房門,出了小院,這時百草堂的大院中,已經聚集著三四十人,交頭接耳的,嘀嘀咕咕。
大多都與莫尋一樣,是蘇家雇傭的雜役,裡麵隻有兩三個負責的管事。
莫尋站在最外圍,身後斷斷續續的有人赤著膀子走過來,皆是一副睡眼朦朧,無精打采的樣子。
也就是片刻功夫,樂掌櫃便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麵生的小廝,莫尋想了想,沒有什麼印象。
樂掌櫃一臉的凝重,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一些,沒有任何廢話,開門見山的說道“連夜把大家叫起來,是有一件要緊的事,跟你們說一下。”
眾人麵麵相覷,大半夜把人叫醒,心中自然不滿,一個個哼哼唧唧的發著牢騷,很顯然,大家來到百草堂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樂掌櫃接著說道“剛才得到消息,東家府上闖入一夥歹人,正在燒殺搶掠,咱們都是受雇於蘇家,正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現在到了我們出力的時候,爾等速速穿好衣服,各自拿上棍棒,馬上隨我去蘇家。”
此言一出,頓時如同在乾柴中掉入一塊火星,瞬間炸開了鍋。
莫尋心中同樣一驚,這時候有人闖入蘇家,他馬上就想到了保心丹。
樂掌櫃說罷,便在一旁來回踱著步子,臉上掛著幾分焦慮。
不過在場眾人,卻是沒有幾個打算動身的,很明顯,大家雖然拿著蘇家的工錢,卻是還沒到為了蘇家賣命的地步。
這裡麵可沒有蠢人,蘇家在旬陽郡,可算富甲一方,府中必然養著不少護衛高手,這種情況下還敢硬闖蘇府的,不是亡命之徒,就是深仇大恨,誰願意當這出頭鳥。
樂掌櫃作為已故蘇老太爺的義子,又掌管著蘇家這麼大份產業,人家著急在情理之中,他們這些小蝦米湊什麼熱鬨?
這些人中,唯獨有一人卻是抱著不一樣的心思,便是莫尋。
就在樂掌櫃宣布此消息的一瞬間,莫尋腦中立刻冒出來四個字“渾水摸魚!”
樂掌櫃見眾人無動於衷,當即臉色一冷,惱怒的說道“還等什麼,蘇家養了你們這麼久,都是廢物嗎?”
麵對樂掌櫃淩厲的目光,眾人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與其直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聲嘀咕著,就是沒有一個動身的。
“哼……蘇家要是倒了,你們就得過回以前的苦日子,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樂掌櫃瞪了一眼旁邊幾個管事,意思最是明顯不過,要求他們開口勸說手底下這些人。
不過此時,幾個管事恐怕同樣各懷心思,他們大多在蘇家乾了十幾年,如今紛紛都有著家小,平日間讓他們看病治人還行,可要說與人拚命,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見到幾個管事依然沉默不語,樂掌櫃一時間更是胸中氣結,要不是礙於身份,恐怕都想一巴掌拍下去。
作為上位者,總是認不清他們在下屬心目中的位置,毫無道理的要求下屬們為他們拚死拚活,最後還會說上一句“理所應當”。
歸根結底,還是兩方心思各異的結果。
在樂掌櫃看來,他給下人們發工錢,給他們飯吃,這些人就應該感恩戴德,為他賣命都是應該的的。
可在下人們眼中,自己屬於勞有所得,與蘇家無非就是雇傭關係,可不存在誰欠著誰。
樂掌櫃見平日間對他唯命是從的這些人,此刻竟沒有一個站出來說話,心中苦歎一聲,本還想說點大義凜然,或是威脅之類的話,卻是怕耽擱了時間,蘇家出現什麼意外,隻得無奈的說道“但凡今夜隨我相助東家的,此事過後,可領取三個月工錢!”
此話一出,自然勝過他方才的千言萬語,一瞬間點燃了眾人的熱情,睡意也消弭了大半,回房穿衣的穿衣,找家夥的找家夥,一副與蘇家共存亡的樣子。
莫尋心中冷笑,心說樂掌櫃這麼大年紀都白活了,豈不知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大家離了蘇家,照樣能活,無非就是苦一點罷了,也好過白白送了性命。
不過這些與他皆沒有關係,能否趁著蘇家大亂,得到他想要的東西,才是他目前最為關心的。
四五十人在樂掌櫃的率領下,手持五花八門的武器,木棒、鋤頭、磚頭,甚至還有人拿著搗藥錘,聲勢浩大的朝蘇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