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不遠處草地上,六七人分成兩撥,在相互對峙著。
一個築基中期的男子,身著九玄門統一道服,很是為難的夾在中間,一會兒朝這邊作揖,一會兒向那邊拱手,顯得一臉生無可戀。
兩撥人中,各自以一位結丹修士為主,至於其他人,便是煉氣或者築基期,從站位上來看,大概屬於隨從之類。
這兩人,皆是有著結丹初期的修為。
一個穿著紅衣,長得頗為高大。
另一個則是身著黑色道袍,留著花白的山羊胡子,一副仙風道骨的道士。
在看清兩人的一瞬間,莫尋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倒不是說他認識這兩人,恰恰相反,兩具陌生的麵孔,都是第一次見到。
令他感到異樣的是,這兩人臉上,皆隱隱有著一些特殊的法力波動。
這就說明,他們都同時遮掩了真實的容貌。
這種手段,可能是變身秘術,也可能是像他一樣,用了某種寶物。
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遺漏了一點。
這次拍賣之行,一來是想購買所需,另外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找到烏氏兄弟的線索,繼而摸到白黎的行蹤。
可要是所來之人,大多都易容而至,那他還如何識彆?
這時候,芷柔突然越過莫尋,跑上前去。
“黎師兄,這是怎麼了?”
這被稱為師兄的,正是人群中,臉色頗為焦急的男子。
見到芷柔的一瞬間,此人倒是短暫的驚喜了一下,不過似乎意識到場合不對,立馬又麵色一緊,然後拉著芷柔挪到旁邊,小聲說著什麼。
“閣下無故以神識窺探貧道,今日若是不給個交待,恐怕就是貧道手中的拂塵,都不會答應。”
“臭道士,彆沒事找事,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老夫偷窺你了,再者說,你又不是大姑娘,就算被人看上一眼,還能丟了清白不成?”
兩人在那位黎師兄離開後,頓時又掀開了罵戰。
不過這短短兩句話,莫尋卻是聽出來了。
多半是那紅衣修士,平時驕橫慣了,喜歡以神識窺伺他人。
往日裡,遇到修為不高,或是脾氣好的,人家不與之計較,可偏偏今天運氣不佳,碰上了同樣有些不善的黑衣道士,隨之便出現了口角。
其實這種事,說起來可大可小。
畢竟有些人,因為身負不可告人的秘密,最是忌諱泄露身份,如此為之,無異於公然挑釁了。
這也是莫尋剛才所擔心的原因。
很多易容變身之術,若是不太高明的話,是完全可以通過神識辨彆的。
但問題是,如此公然窺探,要是被對方發現,就會出現眼前的局麵。
當然,要是境界比對方高很多,或者神識比之凝煉倍許,便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達到窺探的效果。
道士冷哼一聲,目光中頓時升騰起幾分火氣。
顯然被這汙言穢語,給氣的不輕!
莫尋等人的出現,自然也引起了兩人的注意,不過對方都隻是看了一眼,並沒有多加理會。
兩人身後,各自帶著自己的弟子隨從。
與紅衣男子站在一起的,是個築基初期的年輕人,眉宇間,似乎與之有幾分相似。
道士身後,則是跟著兩個煉氣期的小道童。
“看來閣下,是一定要與貧道拉開架勢打一場了!”
這話說罷,場中頓時多出幾分劍拔弩張來,就連各自身後的弟子,都做出了一番戒備之態。
黎師兄見到這般,臉色又是一變,也顧不得與芷柔繼續細說,連忙上前勸架。
不過這種無論身份,還是修為,都無法與兩人對等的存在,顯然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隻能一口一個“前輩”,苦著一張臉,向兩邊作揖行禮。
一個大男人,感覺都快哭了!
芷柔這時候,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儘管兩位高人身上,已經開始散發出結丹期強大的威壓,可還是得硬著頭皮,試圖將這場衝突化解下來。
莫尋一手托著下巴,就那樣靜靜的站在原地,好像是在瞧熱鬨,但腦袋中,卻是在思索著,如何在這些易容之下,找到他要找的人。
就在眼前的局勢,看似一點就著之際,突然狂風襲來,吹起片片草木落葉,所有人的衣服衿擺,更是隨風微微揚起。
“二位道友還請息怒!”
隨著這極為豪邁的聲音傳來,一道虛影,憑空來到兩人中間。
然後逐漸清晰,沒過多久,便出現一位身量魁梧的男子。
這男子一現身,所有人的目光,頓時一凜。
特彆是在場幾位結丹修士!
隻因他們中,沒有一個提前感知到此人的臨近,就連莫尋,也是在狂風掃過之時,才注意到了這陡然的異常。
遠處的莫尋,微微眯起眼睛,心中不由生出幾分驚濤駭浪。
“這就是結丹巔峰的實力嗎?”
識海中,公羊就像是他肚裡的蛔蟲,此時笑著說道“這又算得了什麼,若是老夫當年,就算是悄悄出現在你身後,你都未見得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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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尋知道,公羊這話看似誇張,但或許的確如此。
一入結丹,便與之前的境界,完全是兩個樣。
回想當初築基時,他以初期修為,就曾數次硬撼過後期高手。
特彆是白黎那次,雖然極為狼狽,更是用了數月時間,才僥幸從其手上逃脫,但不管怎麼說,那種修為上的壓製,都不曾讓他產生過無從反抗的勇氣。
可眼前之人,卻是給了他這樣的感覺。
單單隻是對方不經意間,所溢散出來的氣勢,就讓他覺得好像回到了以前煉氣時,遇到築基修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