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回到家門,立刻有人把玉京堂今晨所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於他。
聽罷消息,江文霆臉色驟變。
冷冰冰的目光掃過急匆匆趕來的妻子周氏後,他就徑自向玉京堂走去。
對於這個便宜兒子的到來,江老太太還是打算接見的。
見著在堂下恭恭敬敬站著等候自己訓示的江文霆,江老太太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這聲歎息落在對方心中如同千斤重擔“母親大人,這件事情確實讓兒媳您感到十分為難了……”
“何止是為難!好端端的小女子不去媳婦那裡生活照料,偏偏要送到我這裡,外界對此會有怎樣評價你想過沒有?”
提到周氏時,老太太眉心不由自主緊蹙起來。
“雖然說你那位女兒不是個多能乾的人,但這樣對待她實在是太過分了。”
此時此刻的江文霆顯得更加謙遜有禮“今個兒早晨的事情我已經有所耳聞。”
“如今婉清長大了,和母親之間有了些誤會,留在那裡也不好教育引導,所以我才考慮把她交給母親親自管教。”
“另外一點是,今年金家出了一個天字號第一的新科狀元,備受皇上看重……”
說到這裡時,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微弱起來。
而江老太太聽完則隻是冷冷一笑。
之前覺得這小兒子還算聰明機敏有能力承擔大任,沒想到直到主事之人離開後才發現此人根本不靠譜。
為了保護妻子麵子不惜犧牲女兒利益,現如今看到金家發達卻又開始反悔當年對他們態度冷淡。
前後言行不一毫無原則可言,現在試圖左右逢源,把麻煩事兒全都推給她處理。
簡直就是一個不負責任、沒有擔當的男人!
想到這兒江老太太把手裡的茶碗重重放下,發出沉悶撞擊聲。
江文霆低下頭更甚。
“你的算盤打得很好,可是彆忘記了旁人也不是瞎子!”
老太太嘲諷道,“那金家寒門弟子不僅能中狀元而且還能受到聖上賞識,你以為他是省油燈嗎?”
“你可以選擇把婉清送過來住,但是絕對不允許在外人麵前詆毀她的名聲!”
看著眼前之人猶猶豫豫似乎想要辯駁什麼的樣子,江老太太的聲音變得更加強硬嚴厲“糊塗東西!這麼多年來你妻子一直欺負打壓這對無辜孤兒寡母,到現在還替她遮掩,難道你想徹底得罪金家不成?!”
“畢竟是你自己生下的孩子啊!隻要你真心對她好,難道還會擔心女兒將來不感激你這個做父親的心意麼?”
聽到這段訓斥之語之後,江文霆的眼神裡隱隱約約透露出幾分思索之意。
既然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了,後麵能否領悟其中道理全憑個人智慧了。
“婉清明天就可以搬到這裡來住了,關於具體原因對外界怎麼解釋,則需要你自己去好好思考斟酌了。”
說完這些話後江老太太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看到這情景,江文霆不敢再多做打擾,溫順地告了彆便離開了。
……
江婉清強迫自己在原地跪滿了三個時辰,好不容易才站起身來。
淺月在旁邊守候著,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
終是等到那香燃儘,立即跑上來攙扶著江婉清。
主仆兩人步履蹣跚地回到了房間裡。
淺月將箱子翻了個底朝天,終於在一個角落找到了兩年前剩下的那麼一點點傷膏,迅速幫江婉清塗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