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好教,而成年人則很難改變得了什麼。我大概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我們走吧。”
聞言,周氏整個人幾乎站立不穩,臉龐泛白,顫抖著身體向婆婆鞠了一躬道“媳婦明白了。”
離開了寧長堂後,儘管蘭菊嬤嬤扶著她,但周氏依然顫栗不已,嘴唇緊閉直至出血。
“這位老人真是太強勢了!竟然還好意思舊事重提!”
回想起初為人婦時日日夜夜都要遵從規矩聽教誨的日子,“那時我不顧尊嚴地想討她歡心,結果得到的卻是如此對待!”
“簡直就是看不起我啊!若非後來大病一場,或許我連夫君的一眼都見不上!”
對於所謂的‘目光狹隘,心胸狹窄’,周氏連續冷笑回應“倒是她自己自詡格局大、心態開明,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如今家裡一切都被我打理得井井有條,兒女也雙全。而她呢,卻沒給這個家留下任何一個後代!”
聽著這番言論,蘭菊嬤嬤滿臉恐慌,試圖拽住周氏的衣服阻止她的言語,但顯然是徒勞的。
周氏終於吐露完內心積累多年的不滿與怨恨,
昂首闊步地向前走去,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要將胸中的鬱結一口氣呼出來似的。
不經意間瞥了一眼神色突變的蘭菊嬤嬤時,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沒想到母親竟是這樣看待祖母與父親的呀?”
聽到這裡,周氏猛然轉身麵對麵碰上了嘴角帶著淡淡笑容的江婉清。
“你……”
這個意外讓周氏如遭雷擊般震驚,看向江婉清的眼神裡全是難以置信與驚惶不定。
這不僅是因自己背後議論長輩被人抓住證據而恐懼,更是因為腦中突然閃過秦徹以及那個道士淒慘的形象造成的不安。
腿腳發軟下意識搖晃幾圈勉強站定後,用儘全力大聲斥責“是誰允許你背地說家人壞話的?”
然而她氣勢上已顯露敗象。
江婉清立刻察覺到了母親表麵強硬內心的脆弱不堪,嘴角揚起了更加冷峻的笑容
“看來是徹底觸怒母親大人了呢,以至於連這裡到底是哪裡都給忘了。這並非金玉院而是玉京堂外。”
聽完這些字句,周氏的臉色變得比雪還要慘淡。
她唇齒打顫不止,四肢冰冷仿佛剛從冰窖裡出來一樣。
此刻,江婉清徐徐邁步而來,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輕聲問道“母親,若祖母與父親知曉了你剛才所言,他們會有何感想?”
“荒謬絕倫!我並未說過那樣的言論。”
周氏強作鎮定地反駁,臉上滿是堅定不移之色。
“哦?既然如此,那恐怕是我的聽力出了差池吧。這狀況可真令人頭疼呢。如若這般,不如請位大夫檢查一二,同時確認是否是我自身的錯覺所致。”
周氏眼中閃爍著凶狠之光直視江婉清的麵容,憤怒至極,幾乎要將牙齒咬出血來,“你到底圖謀為何?”
江婉清冷笑著,旋即神色又溫和起來,“事實上,我覺得姨娘所居住的地方太過逼仄且潮濕。每次造訪時內心都感到非常內疚。”
她的話語剛落,緊接著歎息道“作為女兒卻享受著比母親更加優越的生活條件,實在是一種大逆不道的行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