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平安接到太子回宮的消息,一路翻身上馬,緊趕慢趕的往東宮去。
神色恍惚間,一腳踩到了地上的水坑。
似乎是什麼人往外潑水之後的殘留。
上麵是殘留著一些油膩的痕跡。
濺起的水花弄臟了靴子,也汙染了衣袍,甚至還有一些飛濺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一旁伺候的侍從,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想要用袖子為他擦拭衣服。
吳平安信中火氣翻湧,一腳踹翻了地上的侍從。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台階上傳來,“怎麼今日吳舍人,脾氣如此不好呢?”
“莫不是吳舍人連日留宿花樓,這才沒精打采的?”
吳平安臉色陰沉的看著台階上的人,“不牢詹禦史操心。”
詹禦史從台階上走下來,對吳平安哈哈笑道“前幾日碰見國舅爺,國舅爺似乎很想念吳舍人啊。
東宮的事情雖多,可彆忘了回去儘孝啊!”
說完之後,詹禦史拍拍吳平安的肩膀,沿著青石板路,哈哈笑著往前離開了。
吳平安獨自裡的火更盛了,在背後啐了一口痰,冷聲說道“什麼玩意兒,也在我麵前陰陽怪氣。”
滿肚子的火,在進到東宮之後,都被憋回去。
經過一輪的審查,東宮的下人,更加懂得謹言慎行。
原先在交頭接耳說事情的人,看到吳平安進來,飛速的散開了。
皇帝對皇後頗為看重,皇後的娘家人,也就水漲船高。
在朝堂裡大大小小的位置上,都有自己的人任職。
可惜的是,能夠拿出手的人沒有幾個。
原先在要職上擔任,可惜錯誤頻出,被同僚給參了一本又一本。
皇後不忍心耽誤朝堂大事,建議皇帝給他們一個清閒的官職,不要再參與軍國大事。
作風浮躁是小事,耽誤了軍機要務,那可是要了命的大事。
於是漸漸的,除了國舅爺,其他的兒孫,在朝堂上也沒有幾個有名氣的。
隻在街上的官二代裡麵,呼朋喚友,喝花酒打馬球的人群裡麵,能夠看到皇後的外甥。
東宮裡麵的這兩個舍人,是皇後的外甥,族弟的兩個兒子。
皇後除了那位血親兄長,其他的親人,都死在了那年的荒災裡麵。
皇帝成為皇帝之後,為了讓皇後和太子有更多的依仗,封賞了皇後其他的族親。
族裡麵稍微有兩個長進的東西,送到了太子東宮裡麵,做一些跑腿抄書之類的活計。
甚至,隻需要點卯到人,躺在一旁呼呼大睡,都是可以的。
隻要不鬨出大事來,太子和皇帝願意給這些人一個機會。
可惜的是,這些年皇帝和太子以及皇後的容忍,在這些人眼裡,成為了肆無忌憚的本錢。
吳平安坐在桌前,桌子上送過來的待辦事項,根本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往常都是有其他人過來,跟他解釋裡麵的門道,幫著他處理。
今兒他一進來,所有人跟避開瘟疫一般,全都一哄而散。
忍著房間裡其他同僚的指指點點,吳平安終於坐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