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被推了出去,下一秒不顧傷口爬回來。
她伸出雙手穩穩的扣住芒斯特腦袋,額頭抵住額頭,聲音哽咽又隱忍“我不會走的。芒斯特,我們之前說過,再也不分開。”
男人闔上雙眼,寬闊脊背都在顫抖“趁我還能動,讓我最後保護你。”
說實話,偌大的油廠除了陳津居然沒有一個幫手。
這絕對不是正常現象。
一罐罐滿載的油,還有地上泄露的油……作戰經驗豐富的男人第一念頭是地底下絕對埋著東西。
比如,炸彈。
陳枝還要說話,後腦勺被一隻大掌用力扣住,“你不能有事——”
冰涼軟唇封住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死亡,對我來說,就是你不在的時光。芒斯特,你讓我走,所以你要殺死我嗎?”
溺水者,攀草求生。
愛人者,滿目瘡痍。
芒斯特手腕陡然一震。
那樣不顧生死的愛意,竟是連心臟都在發抖。
他加重力道,狠狠地反吻回去。
絕望的,殘酷的,將她吮咬到嘴角嫣紅,女孩眼梢處的淚水衝刷麵頰。
芒斯特不敢睜眼看,可他卻知道,那樣漂亮的眼睛是怎樣通紅。
貼著胸膛的纖弱嬌軀哭得一顫一顫。
猛然間,陳枝被一道蠻力拖了出去,‘哢噠’芒斯特手腕鎖鏈上了鎖。
那唯一的鑰匙丟在地上,被子彈打成四分五裂。
“阿芒!”
她不斷拽著鏈扣,無濟於事,陳津忽然抬腳踹在她腹部,這樣的力道對於柔弱女孩來說,足夠胃部翻江倒海,嘔出一大口酸水。
“枝枝!去找陳廷!”
“我不會死。”芒斯特麵色鐵青“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活著出來……親手一刀一刀剜了你麵前這個畜生。”
而且——
就算這世界再破敗,至少還有一個人在等他回家。
他的小妻子還不夠成熟,會做傻事。
不回去怎麼行。
半身血,跪在地上,連帶雙手都被鐵鏈死死捆綁,雄偉脊背筆直挺立,即便這樣狼狽不堪的模樣,芒斯特仍然如同一頭預備獵殺的萬獸之王,分分鐘就要撕咬嚼斷他的喉管。
說罷,硬朗的臉部肌肉顫抖,近乎咬牙切齒,試圖將那鐵鏈扯斷。
周身青色血管在彈動,大臂肌肉在急速充血,硬實鼓起,散發攝人凶戾。
陳津本能戰栗,咽了口唾沫,“彆白費勁了。這可是專門為你打造的。”知道這邪祟強悍不似正常人,他也是準備非常充分。
“看到那好東西了嗎?玩個遊戲吧。”
不遠處有個巨大轉盤,上麵沒有字,但有無數被打穿的彈孔。
血腥版俄羅斯輪盤,專門淩虐俘虜的致命遊戲。
“自己上去。”陳津拿手槍懟了下陳枝的肩膀,示意芒斯特老實點。
傳統玩法是拿左輪手槍對準自己頭部扣動扳機開槍。
手槍中六個彈膛中放入一顆或多顆子彈,然後將彈膛旋轉,打亂順序。
拿命去賭,下一顆子彈是否會射出。
但顯然,如今所謂的俘虜隻有芒斯特一人。
他被腳銬扣死,陳津將他上半身也用鐵銬扣住,隨手轉動轉盤,“規則我們換一換,也不用你自己開槍,由我來效勞如何?”
不要!
不要!
……
陳枝在一旁撲上來,她張開嘴,內心爆鳴出無數聲無人聽見的尖叫。
——原來人在極度恐懼下,是發不出聲音的。
她雙手死死按住陳津的槍,拿它對準自己咽喉,所有的知覺、理智、情緒,全部褫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