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回在icu躺倒的芒斯特堪堪睜開眼,背部刺痛有灼燒感,視線朦朧,耳邊是清晰的儀器滴答響,吵得他煩躁。
睜眼見到的居然是陳廷,男人翻了個白眼,覺得晦氣。
“有何貴乾啊大舅哥?”
陳廷聽到這個稱呼臉都黑了,深吸一口氣,口吻冷淡“你進手術室多久,枝枝就在門口守了多久,現在人暈厥過去在樓下病房。”
瞬間,芒斯特抬頭,直接拔了吊瓶針掀被下床。
這一係列操作把陳廷都給看愣了“喂,你剛手術完——”下床找死啊。
人,已經到門口了。
隻是行走的動作比較僵硬。
想到醫生說的人類醫學奇跡啊。
陳廷“……”這是醫學怪物吧。
……
……
樓下病房外布朗格帶人守著,見芒斯特來了整個人都要興奮跳起來“老大,你居然能下地了!”
那大粗音一嗷嗓子一層樓都能聽見,男人蹙眉,沒好氣揮揮手讓他閉嘴離遠點。
悄悄推開病房門,小姑娘眼皮上蒙著一塊布條還在睡覺,外麵動靜不小,喂了半顆安眠藥的枝枝並沒有被打擾。
布條是醫用藥敷的,估計是哭得太凶外加長時間盯電子屏眼球充血厲害。
芒斯特伸出健碩手臂,整條臂膀一直延伸至骨節分明的手背,全是皮開肉綻撕裂密布的結痂彈痕。
連帶半臂凶煞的紋身,也有幾條剛縫好的長線。
這些粗戾暴烈,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痕,早已成為他不可分割的血肉。
更是代表還未完成的殺戮。
而鐵骨錚錚的手卻停在半路,遲遲不敢去觸碰床上脆弱的女孩。
陳廷斜靠在門口,幽幽然,道“敢豁出命保護她,這會不敢碰她了?”
是,他不敢。
男人寬闊脊梁僵滯半晌,“我……後怕。”
愛是什麼?
愛是想觸碰,卻又收回的手。
他不敢想象,布條下麵是怎樣一雙哭到需要敷藥的眼睛。
“芒斯特……”女孩低低啜泣,似乎陷入一場噩夢“嗚嗯……芒斯特……”
打著吊瓶的手突然臨空撲騰,在空氣中亂抓。
再也忍不住的男人緊緊裹住冰涼纖嫩的小手,喉頭乾澀,目光深邃“我在,不怕不怕啊。帶著寶貝一起跑掉了,沒事了。”
她醒不來,一直在哭喊,綿軟的嗓音帶出沙啞。
委屈,無助,恐懼,讓她瑟縮在芒斯特懷裡身體不受控製顫抖。
緊閉的眼眸撲簌簌掉眼淚,美麗而易碎。
沒辦法,男人也不管自己預留針扣子開了開始回血,抱著哄了好久。
漸漸地,小姑娘安靜下來。
隻是眼睛蒙著布條,嫣紅的小嘴一開一合,還在喃喃喚著芒斯特的名字。
向來狂妄的人俯下身,親了上去。
嘖嘖水聲,響在病房。
‘叩叩!’
‘叩叩叩!!’
陳廷敲門聲一聲比一聲響。
“操……”男人對這位便宜大舅哥煩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