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等會兒到了門口,彆慌張,彆說話,彆東張西望。跟在我身後,低著頭,儘可能表現得沮喪一點就行。明白嗎?照我說的做,我保證你一定能進場。”
“這個計劃聽起來很荒謬?你什麼意思?你知道昨天我們帶了多少人進去嗎?超過一百個!裡麵有接近八萬人,你覺得主辦方會關心其中一百人是不是通過正規渠道進場的嗎?”
“聽著,如果你不想惹麻煩的話,我把錢退還給你,你現在就可以回酒店了,但永遠不要說……對嘛,你這樣想就對了。最差能發生什麼情況?我告訴過伱,如果進不去,我會把錢全額退還給你的。看到我們身上的工作證了嗎?你覺得是他說話管用,還是我說話管用?”
“youi,bo。follo。”
不動聲色地甩了甩汗水浸濕的幾張安德魯傑克遜,道格拉斯佩雷茲飛快地左右瞟了兩眼,確認沒有吸引到不必要的關注之後,將紙鈔放進了斜掛在身前的腰包裡,衝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側的小弟佩德羅多斯桑托斯達席爾瓦咧咧嘴,把拉丁美洲口音濃重的英語,切換回了更舒適懶散,語速極快的西班牙語。
“這幫小妞廢話最多,問這問那的。”
以安保人員的身份偷偷摸摸做了兩晚上黃牛,此刻正與他們一道往拉斯維加斯節日慶典場地的四號門快步趕去的這三個女孩子,確實是他們遇到過的,問得最仔細,疑心最重,最舍不得掏錢的一組客戶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道格拉斯團夥把一對情侶帶進場地,又像沒事人一樣大搖大擺地走了回來,三個女孩子估計還下不了掏錢找他們“幫忙”的決心。
“我不知道她們嘀嘀咕咕地在討論什麼,說得太快了,聽不懂。”
佩德羅先是拿食指對準了自己的耳朵,然後一臉壞笑地把它調轉了一個方向。
“我隻知道她們穿的讓我有幫忙的,這就足夠了。”
“你不會以為你還有機會上手吧,混賬?”道格拉斯故意放慢了腳步,與佩德羅一道欣賞起了六座情趣內衣遮蓋不住的圓潤山丘。注意到其中一個女孩飄來的疑惑目光後,道格拉斯甚至還反將一軍,睜大眼睛瞪了回去,惡狠狠地低聲說道,“繼續前進,女士們,彆忘了你們現在要扮演的角色!”
把對方嚇得向前急趕兩步,不敢再與他對視之後,道格拉斯愜意地伸了個懶腰,衝佩德羅露出了一個不管怎麼看都帶著些許猙獰的笑容。
“aieoeenrenauarree——”
一句極度不尊重女性的西班牙語出口,道格拉斯與佩德羅同時悶聲笑了起來。
“聽著,夥計,如果你真的對她們感興趣,等會兒我打個電話,從酒店那邊叫個人來幫你代班。”差不多樂夠了,道格拉斯摟住佩德羅的肩膀,另一隻手拍著對方的胸脯,輕咳兩下,低聲調侃道,“接下來的事情怎麼做,要怎麼達成目的你自己看著辦。反正都有門路。”
“我不去。”
佩德羅心頭猛地一跳,然後趕緊搖頭。
“我對白人妞沒那麼感興趣……還是賺錢更重要些。”
佩德羅的前半句話毫無疑問是個謊言,仍在巴西的時候,整天混跡於裡約熱內盧迪亞斯費雷拉酒吧街的他,就經常憑借著身上的“異域氣息”跟前來遊玩的北美或者歐洲女遊客顛鸞倒鳳。後來幫派生意出了點問題,輾轉流落到拉斯維加斯的他雖然不再像之前那樣風光,甚至淪落到在墨西哥人手下當小弟,但對新鮮的渴望依然不減。
“真的不去?”道格拉斯挑起眉毛,饒有興致地問道。
“真的不去。”佩德羅態度堅決地繼續搖頭。
“我隨時都可以找人幫你頂班噢,再考慮一下。”道格拉斯拖長了聲調。
“我才不會讓彆人來代替我做這份美差呢。”佩德羅聳聳肩,說道,“說實話,兄弟,我今天不可能上得了這些女孩裡的任何一個。現在的我,肯定不行。”
從南美洲最負盛名的夜pa人人都想結識的內場安保,變成北美賭城二流賭場硬石酒店外沒人會再看第二眼的小泊車員,佩德羅很清楚,被剝去光環的他,再不可能憑借平庸的外表去吸引任何他看得上的女人——不管看她們看上去有多麼容易得手,也不會是為他準備的大餐——佩德羅必須想辦法,在這座鎏金的不夜城裡多賺些錢,東山再起,才能重新回歸紙醉金迷的生活。
“婊子隻會跟著錢來。我現在需要解決的問題,是給兜裡多裝點這個。”佩德羅把大拇指和食指放在一起,輕輕搓動著,“還有什麼地方,能比這裡來錢更快的?”
誠如佩德羅所言,他們費儘心思打入內部的這場adciy音樂節,就是佩德羅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遇到過的,最輕鬆的賺錢機會。
隻需要利用安保人員的身份,帶人混進內場,每晚就能輕鬆入賬數百甚至上千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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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真真切切,分到他手中的現金。
“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道格拉斯指著自己的太陽穴,笑道,“好好乾。今天剩下五六個小時,明天還有一整天。再加把勁,音樂節結束之後,我請你們去卡波好好玩一周。”
“卡波?”
即使早就知道作為帶頭大哥的道格拉斯攥在手裡沒有分出去的錢,比他自己拿到的多得多,佩德羅依然顯得有些驚訝。
“能……能賺那麼多嗎?”
“不要問你不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道格拉斯隨意地擺擺手,沒有正麵回答。
“yeah。”
佩德羅站在原地,砸了咂嘴,隨後緊趕兩步,追上道格拉斯。
“但是……兄弟,你確定我們可以這樣做嗎?”
“我們當然不可以這樣做。”道格拉斯扭過腦袋,奇怪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弟,“這就是我們能賺這麼多錢的原因,不是嗎?”
“不,我的意思是……我知道這是……違法的。”佩德羅將右手壓在腰間,似乎用這樣的手勢可以幫助他把音量降得更低一些,“我的意思是,我們是不是應該再低調點?我們現在每天起碼要放一兩百人進來,這麼大流量,早晚會被發現的吧?”
“七萬五千人……兩百人。”道格拉斯把雙手舉到佩德羅眼前,胡亂比劃了兩下,“你以為我純粹是在騙那幾個妞嗎?我說的全都是實話。adciy不會關心我們這些小角色有沒有破壞規則的,你知道這一場音樂節的總成本是多少嗎?”
“好……幾千萬吧。”佩德羅不太確定地回答道。項目做到了這種程度,總金額絕對是一個他從沒有見到過,也永遠不敢想象的數字。
“五千萬。”
道格拉斯將右手的五根手指攤開,言之鑿鑿,就像他是管理音樂節總賬的財務總監一樣。事實上,這個數字也是他步履匆匆地經過兩個舞台工人時,隱約聽見的信息。道格拉斯不能確定它的真實性,並且因為當時確實沒有怎麼留意,甚至都無法斷言他們聊的就是adciy音樂節的製作成本。但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這種張口就來且自信滿滿的大話精人格,道格拉斯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hi,成本這麼高,能賺得回來嗎?”
“當然賺得回來。彆的不說,三天的預售票580美元,人的話就是……”
“是多少?”佩德羅看著突然卡殼的道格拉斯,問道。
“是……”
道格拉斯抬眼望了望許多年不見,但此刻應該已經在天堂裡低頭俯視著他的數學老師。
“反正夠了。”
“行吧。”
“我想說的是,當一個人能掏出五千萬美元來,還能用它來賺到比五千萬美元更多的錢……他會非常寬容我們這些生活在他統治下的人。”
說到這裡,道格拉斯遙指了一下逐漸在他們身後縮小的卡座區。
“看看和他一起派對的那些人,你認為他有時間來管我們嗎?”
“站在他旁邊的那幾個是……泰勒斯威夫特,還有noopdogg……和drdre?”
“看來你最近常讀《今日美國》啊。”
“我對好萊塢明星不太了解,但這些麵孔我肯定認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