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就與眾不錯,這對於某些人來說,或許是好事。但對我而言,並不是這樣的。”
鬆夜叫中井琳慧送來一些甜點和飲品,輕聲對佐天淚子訴說著。
佐天淚子則拖著下巴,坐在鬆夜對麵,像個好奇寶寶一樣認真的聆聽。
“從出生時候,這份能力就跟著我了。那個時候的能力等級是多少,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每個看到我的人,即使我尚處於懵懂無知的狀態,但人們都會不自覺得對我產生好感。
甚至有一些已經可以自主行動的小孩子,會對我做出一些情不自禁的行為,比如紅著臉來親我一下,或者喜歡黏在連話都說不了的我身邊。
可是這些,僅僅限於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再次見麵,這份好感已經蕩然無存,甚至就像麵對陌生人一樣。
但是,他們對於第一次見我時產生的感覺或者做出的行為卻沒有忘記。
有一些說不上是自尊還是羞恥心爆棚的孩子,甚至將這作為他們一生的汙點,就此開始討厭我。
跟一些要好的夥伴說我的壞話。
過分的時候,還會當著我,以及我家人,還有其他人的麵,對我指指點點。
久而久之,很多大人也發現了我與其他人的與眾不同。
有人開始在暗地裡傳播,我的母親……
生了一個妖怪!”
鬆夜回憶著往昔的一幕幕,他閉上眼睛時,似乎還能看到孩童的自己懂事之後,那些被人戳脊梁骨的畫麵。
“怎麼、這樣?”佐天淚子驚訝的用手捂住了嘴。
她無法想象,平日溫柔的笑著,除了對熟人有些毒舌之外,表現出的都是一副溫文爾雅模樣的學長,居然……還有著如此不堪回首的往事。
但鬆夜並沒有停,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平緩的說道
“我的童年,沒有一個朋友。不僅如此,周圍所有的人,都像是看怪物一樣的警惕我,防備我。父母不在身邊的時候,如果周圍有比較大膽的孩子,他們還會湊上來對年幼的我拳腳相加。周圍那些看到的大人,從來沒有阻止過那些孩子,他們隻會以冷漠的眼神,注釋著我被打的場景。
然而我父母回來後看到,卻也從來沒有找過那些孩子的家長說理。
大概就連我父母也開始相信了那些人的話了吧?
我兩歲那年,父母瞞著我,生了一個女兒。然後開始將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妹妹身上,對她悉心教導,隱約有將家業交給妹妹繼承的趨勢。唯一的好消息或許是……”
說到這裡,鬆夜笑了笑,帶著絲絲緬懷的語氣說道
“妹妹會說話之後,並沒有排斥作為哥哥的我。而且她還很粘我,甚至都不讓父母陪,隻要我陪著她。
但是,好景不長。
我四歲的時候,父母承受不住來自社會的輿論和壓力,對外聲稱我突然夭折,事實上卻是將我送來了能力者雲集,所謂‘怪物’集中的學園都市。
然而來了這裡後,我的生活並沒有得到好轉。
不管是能力者還是無能力者,對我的態度跟外麵的那些普通人並沒有絲毫差彆。
初次的好感過後,他們開始排斥我,擠兌我。
父母那邊也是,除了每個月固定往卡裡打生活費之外,他們就好像真的,沒有了我這個兒子。
於是,我索性不再外出,把自己關在宿舍裡自閉,除了每月定期的能力檢查,一步也不會踏出宿舍。
沒有朋友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某一次的能力測試。
那次,負責協助我能力測試的,是一名白發少年。
我從研究員的嘴裡偷聽到,他和我一樣,也是一個怪物。
然而神奇的是,隻有他,再次碰麵的時候,沒有排斥我,雖然他的表情很冷,但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和我一樣的孤獨。
或許,他和我是一樣的感受吧。
同樣的孤獨,同樣的被稱為怪物,同樣的沒有任何朋友。
總之,我們成為了朋友。
那段時間,或許是我黑暗童年裡除妹妹外唯二的光明。
但是,你也知道,命運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的。
嗬嗬……”
鬆夜慘笑著拿起桌上的橙汁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