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夜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
他感覺時間似乎被打亂了。
這邊場景依舊在不疾不徐的依照正規變換著,禦阪美琴那邊的時間卻好像被無限放慢了一般。
鬆夜所看到的禦阪美琴,此刻正以肉眼幾乎不可查的,及其緩慢的速度朝後方的海平麵飛行。
不過,這並不是壞事,鬆夜隻希望在自己將那些線條連在動物們身上之前,禦阪美琴依舊沒有落入鯊魚的血口之中。
他將注意力收回,再次放到那些能夠使線條前進的畫麵上。
此時畫麵中出現的是一座現代化城市,鬆夜所感應到的視角是一隻成年紐芬蘭犬。
它此時正享受著主人親切的喂食。
那是一名年逾花甲的慈祥老者,他對紐芬蘭犬非常好,很溫柔,撫摸著紐芬蘭犬黑色毛發的手十分輕柔,眼睛充滿了像是在看老夥伴一樣的信任。
同時,鬆夜也能感受到這隻紐芬蘭犬對主人的依賴,雖然吃著喜愛的狗糧很開心,但紐芬蘭犬似乎更享受主人的fu摸,它的內心充滿了愉悅,似乎隻要待在主人身邊,什麼都不怕。
其後,老者帶著紐芬蘭犬出門散步。
紐芬蘭犬歡快的跑在前麵,時不時的還會停下來站在原地等待老者,看到老者停下來歇息時,紐芬蘭犬又快速的跑回主人身邊,用身體親昵的蹭著老者的腿。
畫麵又轉。
夕陽西下的在山坡上,紐芬蘭犬安靜的匍匐在老者身邊,陪老者看夕陽逐漸沉入地平線。
氣氛靜謐而祥和。
因為帶代入了紐芬蘭犬的感受,鬆夜感覺自己甚至都快要忘記近在咫尺的危機,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令人安心的一刻。
然而不等鬆夜將自己的精力抽出來關注禦阪美琴那邊的情況,畫麵便轉到了彆處。
這是陰雨連綿的一天,天空陰沉的可怕。
紐芬蘭犬看著自己的主人被人抬上了擔架,他閉著眼睛,什麼也沒說,沒有喂紐芬蘭犬愛吃的狗糧,也沒有輕柔的撫弄紐芬蘭犬光澤的毛發,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就被人抬出了家門。
紐芬蘭犬憤怒的衝上去,朝著那些人大吼大叫,卻被那些穿著黑衣的人無情踢開。
這些人好冷漠,同樣是直立行走的人類,卻不似它的主人一般溫和。
紐芬蘭犬委屈的回到家,坐在平日老者曬太陽的躺椅旁等待著老者回來。
隔日,有人回來,卻不再是那個溫柔的老者,而是一對年輕人,他們還是會給紐芬蘭犬喂食,卻不曾像老者一樣輕柔的給它理順毛發。
紐芬蘭犬每日等在躺椅邊上,期待著那個朝昔相伴的身影回來,能夠再摸一摸他的毛發,能夠再帶它去看一次夕陽。
可是,沒有。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春去秋來,漸漸地,紐芬蘭犬變得年邁,四肢也不再靈活,而那道身影,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同於之前的依賴感,安心感,鬆夜的心中,此時和那隻老邁的紐芬蘭犬一樣,被壓抑的孤獨和那種像是被拋棄了一般的哀傷所充斥。
這種感覺一直維持到紐芬蘭犬最終老去,畫麵再次轉換才逐漸消退。
令鬆夜欣慰的是,線條再次前進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