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辰瑞做好了喬允初點名的幾道菜,中間的魚湯燉的奶白,上麵點綴的一點蔥花提鮮,看起來格外有食欲。
周圍的小菜看起來也是賣相極好,算不上什麼頂級餐品,也能稱得上是色香味俱全。
他把餐桌收拾好之後就走到了樓梯口,往上看了一眼,喊了一聲“下來吃飯”。
等了幾分鐘也沒見上麵有什麼反應。不知道喬允初逛到了哪個房間,估計壓根就沒聽到自己的聲音。
他抬起腳往樓上的方向走去,他腳步放得很輕,甚至都沒在樓梯上產生什麼聲音,剛到樓上,就看到他精心準備的兩間臥室中間的走廊上喬允初蹲在地上。
來不及反應過來,就看到喬允初扶著牆慢慢地蹲在了地上,她緊緊捂著胸口,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格外難受。
商辰瑞試探著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但是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仍然保持著那個動作坐在地上。
她的表情看起來脆弱,像是易碎的玻璃,商辰瑞小心翼翼地抬腳慢慢走近了她,她像是有所察覺,抬頭看了自己的方向一眼。
緊接著像是被抽去了身上所有的力氣,直直地往地上倒去,商辰瑞趕緊伸手接住了差點要倒在地上的女生,接著把她抱了起來。
原本是想要直接抱進臥室,但是開門之前還是轉了一下方向,抱著懷裡的喬允初走下了樓梯。
抱著下樓梯並不很輕鬆,幸好商辰瑞對這裡的樓梯走的比較熟悉,才沒有和喬允初一塊摔倒在樓梯上。
他很快就把喬允初安置在了樓下的沙發上,伸手摸了摸喬允初的額頭,她額頭上很多汗珠,兩條眉毛皺起來,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商辰瑞想要撥打電話的想法按捺下來,喬允初看起來像是受了什麼突然的刺激被夢魘住了,但是比起之前病發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
他伸手輕輕撫摸著喬允初有些汗濕的頭發,動作溫柔得不像話,隻是眼神晦暗,其中的情緒翻湧混雜,看起來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麼淡定。
他現在的心情矛盾又複雜,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樓上所有的陳設布置,並沒有想到自己擺放了什麼會讓喬允初受到刺激的東西。
喬允初皺著眉毛哼唧了兩聲,商辰瑞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瞬,心裡的糾結翻湧得更加厲害,擔心喬允初會突然受到刺激想起來這五年發生的事情,然後重新跟他劃清界限。
但另一方麵,又希望喬允初能儘快從現在這種狀態中恢複正常,他貪戀現在的這一點溫柔相處,但更希望能夠和對方解開心結,能破鏡重圓。
最好是……初初還能回到以前依賴自己的樣子。
手上的動作變得越發溫柔,像是帶著誘哄的安撫,喬允初卻半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
商辰瑞也沒想讓她馬上醒來,隻是蹲在沙發旁邊,眼神一寸寸地在她臉上劃過,帶著幾分愧疚,又帶著幾分誌在必得。
兩人保持這種一躺一蹲的樣子大概有十分鐘,喬允初才動了動眼珠。
商辰瑞眼看著她像是馬上要醒過來,才匆忙收回了幾乎要粘在她臉上的視線,但收回的一刹那還是對上了喬允初突然睜開的雙眼。
喬允初眨了眨雙眼,眼神中還帶著沒有褪去的茫然,在看清了現在的情況之後,她猛地坐了起來,然後往後退了一下身體,拉開了和商辰瑞之間的距離。
商辰瑞看著她這一副避如蛇蠍的連環動作,眼神中閃過幾分受傷,但很快就被他掩蓋在了洶湧起伏的情緒之下。
他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語氣如常,隻是帶著幾分壓抑“我去看看飯菜需不需要再熱一下,你沒事了吧?”
喬允初沒有注意到他異常的情緒,腦袋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嗡嗡作響,吵得她反應都慢了下來。
她眨了眨眼才勉強控製住了腦袋中的嗡鳴聲,看著商辰瑞站起來的動作,身體快於腦袋做出了反應,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商辰瑞原本蹲在地上的腿就有點泛麻,猝不及防被她這麼一扯,身體沒忍住晃了晃,直接向沙發的方向栽過去。
喬允初反應不及時,隻是睜大了雙眼,連手都沒來得及收回來,還是商辰瑞雙手撐在了沙發靠背上,才沒直接砸在她身上。
隻是經過這個動作,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貼近,喬允初雙眼睜大,兩手下意識往前撐住了對方。
空氣中像是有火花炸裂,喬允初眨了眨眼,手上的動作加重了幾分,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不……不是要吃飯嗎?”
商辰瑞莫名覺得她的動作有些軟,但是看到她爆紅的臉蛋,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他撐著沙發靠背很快站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喬允初的腦袋“洗手,吃飯,我去把菜重新熱熱。”
商辰瑞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腳腕,回頭看了一眼還呆愣愣的喬允初,伸手在她麵前揮了揮。
“好啦,該回神了,去嘗嘗我的手藝怎麼樣。”
他的語氣放得格外溫柔,喬允初受不了他眼中熾熱的溫度,腦袋往旁邊一轉,錯開了視線。
商辰瑞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就進了廚房。
喬允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等商辰瑞去了廚房之後,她才從一種遊離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她悄悄抬眼看向了已經去廚房準備熱菜的商辰瑞,終於還是緩慢地站了起來,動作帶著幾分機械化的僵硬。
她慢悠悠走到了廚房的位置,看著商辰瑞熟練熱菜的動作,心裡升起了酸脹的滋味,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拉出了餐桌旁邊的椅子坐下了。
商辰瑞感覺到了她的動作,回頭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餓了嗎?”
這樣的場景和問話充滿了日常的溫馨感,喬允初卻不知為何,在這種場景中反而升起了一股不安。
就好像麵前的這一切都是夢幻的泡沫,甚至都不需要有人來戳破就會瞬間變成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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