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敏之接到警察電話的時候,腦子裡好像塞了一團烏雲。
“綁架?怎麼可能?”
嘴上說著不信,但聯想到幾個師弟背著她離開的畫麵,她的心卻沉下穀底,迅速奔向了最近的警局。
幾個師弟隔著玻璃,看向她。
“師姐?”
“師姐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不會再偷偷跟著師兄他們跑出去了。”
“師姐,我現在要是坐牢是不是會影響以後?”
年紀小的臉上滿是惶然。
獨獨老二站在最後,麵上平靜,“大師姐,我有事想跟你說。”
洪敏之眼中滿是疲憊,看向他,“說吧。”
“師姐,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嗎?”他麵色平靜,“當初洪天武館還在的時候,隻要你願意,武館還能繼續開下去,但你拒絕了。”
“對方的兒子是個人渣,你又不是不知道,做人也要有點骨氣。”
“你的骨氣能當飯吃?你連老師父留下的武館都守不住,你連我們這幫人都養不活,你的複興武館不過是口頭上談談……嘴都吃不上飯了,還不知道跪下。”
老二是最開始追隨她的師弟,但現在被如此指責,洪敏之隻覺得心痛。
可人啊,沒了骨頭,還算有個人樣嗎?
“師姐,會變成這樣,你也有責任。”老二背過身,再不看她。
洪敏之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臨走之前,她與一個青年擦肩而過。
江圻進了門,看向玻璃幕後麵的青年,拿起對講用的電話。
“為什麼要綁架我妹妹?她做錯了什麼?”
玻璃另一邊,段啟鋒並沒有像個窮途末路的亡命之徒一般,形容癲狂,隻是對著他微微一笑。
“先聽我講個故事吧,江圻。”
他自顧自說起來。
“很久以前,有個窮人家的孩子,他好不容易上了大學,借遍了親戚,才湊齊了學費。”
“他在大學裡認識了個有錢的學弟,學弟比他有錢,所以比他更受女神青睞。他不死心,故意支開了學弟,想去再見那個女生一麵,然後,他被學校裡另一個富二代撞斷了腿。”
江圻已經聽出來了,故事裡的主角此刻就坐在他對麵。
“後來學弟跟他的女神在一起了,還因為愧疚,給了他一筆不菲的金額養病。”青年倏地笑起來,“如果你覺得這就是個俗套的舔狗黑化故事,那就想錯了。”
“他的父親生病了,幾乎是絕症,他的貸款與借債要還,學弟給的錢根本填不平窟窿。好在他進了家大公司,摸爬滾打兩年,他好不容易還了債,又被公司裁掉了。”
“裁員的理由很簡單,他是個瘸子,他身體不好,公司需要換個更新的更好用的螺絲釘。”
段啟鋒垂下眸,“他最開始想不通,但後來他明白了,他掙紮過活的人生,不過是你們眼裡隨便丟棄的耗材而已。”
“我很同情你,但這不是把我家裡人卷進來的理由。”
“你妹妹很無辜嗎?不,她隻不過是你們家,壓榨普通人,養出來的食人花而已。”他笑起來,“這才是我討厭你們的真相。”
“她愛去不去的興趣班,一節課的收費抵得上我們半年累死累活加班熬夜創造的價值,哈,多可笑!”
“歪理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