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慕容璟從宮裡出來,京都裡就隱隱約約地傳出了十五年前玞王如何如何英勇神武,如何如何收複邊疆,就連各個客棧的說書先生都開始講玞王殺敵的故事,情動之時百姓們還會流下眼淚,這個辦法還是沈如初想出來的。
自從出現這種苗頭吳晏就發現了不對,這些話中十有八九都在往十五年前玞王戰死的那件事上扯,他這幾天不斷讓人打探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是否與吳家相關。
吳績和陳喬剛剛喝完酒回來就發現吳晏在查當年的事指著他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多虧了雅麗出來支走了吳績,“公爹,邱姨娘在後院直哭,說是頭疼,您去看看吧!”
吳晏推開扶著他的雅麗,“公主殿下,你真是好計謀啊!”
雅麗嫌棄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袖,“相公~我也是為了你好啊!公爹自從有了邱姨娘是不是也沒有太找你麻煩了?”
吳晏聽著她那拐了好幾個彎的“相公”就頭疼,“公主殿下,你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安生些對我們都好。”
雅麗追上他執意要扶著他,“一條船上的螞蚱?螞蚱長什麼樣子?好看嗎?”
吳晏抽出自己的手臂,無奈地歎了口氣“不日我父親也就回西邊了,你不要再往他屋裡送女人了……”
“我是為了你好”雅麗執意要跟著他,“你要去哪兒?等等我!”
…………
皇帝忽然封了皇後的鳳弦宮,慕容璟帶著沈如初進宮請罪,雖說兩人不過隻是跪了一會兒,但該做的麵子工程還是要做一下的,很快沈如初受罰跪在大殿上的消息傳遍了京都,百姓們念在原州地震的事情紛紛為沈如初鳴不平。
此時此刻慕容璟為沈如初揉著膝蓋,慕容瑀冷眼看著他們兩個欲言又止,就在他拿起旁邊的茶水時,一個小太監低著頭匆匆跪在地上,“皇後娘娘一直在鳳弦宮裡求見皇上。”
慕容瑀對著他們翻了個白眼“你們倆彆膩歪了,去鳳弦宮走一趟?”
沈如初還非常有眼力見地問了一句“我們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慕容璟牽起她跟著慕容瑀走了,“沒什麼不好的。”
慕容瑀一到皇後的寢殿迎麵飛來一個瓷器水壺,慕容璟急忙移身擋在慕容瑀麵前用袖子撫開了水壺,水壺撞上門框瞬間碎的四分五裂,就連皇後也呆在了原地。
慕容瑀這個受害者倒是比任何人都要冷靜,“皇後這麼多年氣性還是沒變啊!”
皇後反應過來後急忙跪下行禮,“皇上,您還是來了。”她的眼睛裡沒有了平時的算計與深沉,而是對慕容瑀深深的情誼和眷戀。
可惜慕容瑀再也沒有扶起過她,卻是冷冷地坐在一旁揮了揮手讓殿內的下人全部退了出去,隻剩下慕容璟和沈如初。
皇後看到此番情景不由冷笑出聲,“其實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你隻信他。”皇後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裙指著慕容璟的鼻子。
慕容璟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嗤笑出聲,“哼,我哥不信我信誰!”
“你閉嘴!”皇後突然激動了起來,怔怔地看著慕容瑀仿佛想要看到慕容瑀臉上任何一個不一樣的表情,結果並沒有。
慕容璟有些惱怒地向皇後走了一步就被沈如初拉了回來,她急忙給慕容璟順著背,“你激動個什麼勁?”
慕容璟乖乖地待在了沈如初旁邊,沈如初看向慕容瑀,他其實也沒有那麼心狠的。
皇後似乎對慕容瑀徹底失望了,眼神漸漸黯淡下去,急促地呼吸出賣了她表麵上的鎮靜。
皇後轉身倔強地將自己眼淚抹去看向慕容瑀,“慕容瑀!你忘了你現在的位置是誰幫你奪來的嗎?”
慕容瑀憤怒又隱忍地開口道“朕當然不會忘,為了這個位置我的母妃、我的朋友還有我的皇叔,他們的命不就是你們吳家口口聲聲說為了朕的基業而奪走的嗎?”
“我是為了你啊!”
“你是為了你自己!”皇後情深義重的樣子讓慕容瑀覺得諷刺和惡心。
皇後呆愣了片刻癲狂地笑了起來,“我曾經也是滿心歡喜的嫁給你、竭儘全力的輔佐你,可你為了你的權勢接二連三的將不同女人抬入後宮,讓我們為了所謂的恩寵、為了自家的權勢鬥得你死我活,憑什麼?!憑什麼你們男人就可以登上九五至尊,我們女人就隻能卑躬屈膝、生兒育女,困在後宅之中窺不得一點光亮!我不服!我一定要登上這世上最高的位置,讓所有人都不能輕賤我,利用我!”
沈如初看著她大笑的樣子竟然覺得她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所以你的至尊之位就要犧牲無數的性命來鋪路嗎?你們吳家作了多少孽你數的清嗎?”慕容瑀冷冷地看著她,腦海裡浮現的還是那個在潛邸時嬌羞可愛的小姑娘,留下一句,“皇後德行有虧,禁足鳳弦宮,永世不得出宮門一步!”便拂袖而去。
慕容瑀的話讓沈如初也覺得有道理,走之前還是回頭看了皇後一眼,皇後大喊道“年少情誼再好,到最後還不是會相看兩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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