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讀的很慢,因為越發沉下心來之後,他便越覺得這六字真言的玄妙,念動的時候甚至能夠調動體內那微薄的法力,每個字似乎都有著萬鈞的重量,念動一個字,好像用口吹動一方石頭一般,隻是用的不是力氣,而是精神,十分的費力,想快也快不起來,不似昨天夜裡那般,純粹的念誦,想快便快,想慢就慢。
下午的時候,這師徒二人沒有繼續留在陸家,而是出了門,來到了金華城,四處轉轉,這是無生提出來,他突然想要看看那長生觀,前兩次來金華的時候都未曾見到。
長生觀在金華城的東北方向,選定的乃是“奇門遁甲”之中“生門”所在的位置,生門屬土,居東北方艮宮,正當立春之後,萬物複蘇,陽氣回轉,土生萬物,其所在之地大吉大利。
半條街,一處道觀,青瓦白牆,四周的房屋都離這道觀比較遠。整條街空空蕩蕩,冷冷清清,不見一個行人。
“好了,不要再靠近了。”見無生還想向前走,空虛一把拉住他。
“再靠近可能會被發現的。”
看了一會之後,空虛便拽著他離開了。
“無生,你為什麼突然要看長生觀?”
“師父你也說過,當今皇帝不喜歡和尚,那些道士也討厭和尚,能不見是最好,就怕早晚會碰上,到時候相看兩相厭,誰看誰都不順眼,說不定會有紛爭,如果隻是鬥鬥嘴那還好說,師父你是嘴炮強者,如果要動手,我得早準備一下,摸摸底。”無生道。
“那個什麼強者是個什麼意思?”
“辯才!”
“啊。”空虛點點頭,很是受用的樣子。
“但是儘量的不要和他們起衝突,天下長生觀成百上千,長生觀中的道士隻怕是上萬有餘,其實已然是天下第一大修行之地,背後又是執掌天下的皇權,連峨眉、昆侖等方外之地都隱世不出,避其鋒芒,我們蘭若寺現在就是剩下我們四個人了,要保存實力。”空虛和尚道。
“這個我懂,就是苟,低調,猥瑣發育,不要浪!”
“嗯,為師雖然不太清楚你那些詞語是個什麼意思,但是想必你是明白了為師的意思。”空虛道。
“我們不惹他們,並不意味著他們會不惹我們,蘭若寺就在那裡,又搬不走。”無生道。
“師父,這長生觀中都是修行之人?”
“不全是,有些道童不過是做些瑣碎的雜事,修行講天分、機緣,不是誰都可以修行的。”
“師父,你老跟我說修行,這修行可有境界?”無生好奇的問道。
“自然是有。”
“噢?!”
“不過,我一時半刻還真想不起來了。”空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無生聽後深吸了口氣,伸手猛的往一旁虛空一拍,一陣風起,吹的塵土飛揚。
“我不熱。”
“有蒼蠅。”
這時,一個年輕的道士從那長生觀中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柄佛塵,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該走了。”
“再等等。”
空虛拽著無生就走。
片刻之後,那年輕的道士來到了他們剛剛站立過的地方,眉頭微微兒皺了皺。
“師父,這天下長生觀這麼多,總得有個領頭的吧?”
“有,當今國師,道號玄元,總領天下道教。”
“修行者,修為多高?”
“自然是,修為有多高為師不知道,但是十年前,他曾在錢塘江斬龍,江水翻湧數十丈,那龍飛空中,呼風喚雨,電閃雷鳴,被他一劍斬之,漫天血雨,有人見那龍頭從天而降,其大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