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他想通了。”空虛輕聲道。
無生聽後莫名的感覺有些失望。
若是師兄想通了的話,那距離他離開蘭若寺的日子就不遠了。
內心裡他是不希望無惱師兄離開蘭若寺,他希望師伯、師父、師兄還有他,他們四個人就這麼平靜的在蘭若寺一直生活下去。
他也知道這個想法不怎麼現實。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另一邊,無惱抬頭望著天空,一直到了深夜才睡下。
這一夜,無生意外的失眠。
第二天清晨,無惱做了一桌子豐盛的早飯。
吃飯的時候,幾個人以外的話很少。
“師父,師叔,師弟,我決定了,去北疆。”他說完話似乎卸下了很重的擔子,鬆了一口氣。
這些天,他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下山的時候看到的亂世,看的烽火。
著火的山村,哭泣的孩童,無人收殮的屍體
天下亂會死人,天下太平也會死人,但是終究會死的少些。他想讓這天下少死些人。
這不是什麼宏願,隻是他內心質樸的想法。
“好,去就去!”空空和尚沉聲道。
“等我安頓好,帶著您一起去。”無惱和尚對師父道。
若是說整個蘭若寺他最擔心、最放不下是誰,自然是眼前這位自己的師父。
“我去做什麼,我在蘭若寺就挺好。”空空和尚擺擺手。
空空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風燭殘年,沒多少日子了,他已經想好,就在這蘭若寺終老此生,就像他的師父,就像曆任蘭若寺方丈。
這或許就是他的宿命。
“等師兄去北疆成了可汗,師伯那您就是國師。”
“什麼國師,他們那邊不是有國師了嗎,前些日子還來過。”
“誰也沒規定國師隻能有一個,您可以是,我師父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你說是吧師兄?”
“師弟說的對。”無惱和尚點點頭。
“既然定下來要去了,那就要商量一下,什麼時候去?”
“師父,您那位好友,狀元郎,什麼時候能啟程?”
“今天我就下山去打探一下消息,說不定他已經動身了。”空虛道。
“我也下山一趟,去找華源,看看能不能讓他帶一部分青衣軍去北疆。”
“你先不要去,你就呆在這裡。”
“為何?”
“你師兄被選為北疆可汗這件事情可能已經傳到了大晉這邊,朝廷不會沒反應的,就算他們一時找不到蘭若寺,過段時間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武鷹衛、長生觀,其中大修士可不少,你師兄一個人在這裡未必能應付的過來。你留下來,以防萬一。”
“好,師父快去快回。”
“嗯,我吃完這碗飯就走。”
空虛和尚說走就走。
無生在陪著師兄聊了一會之後也開始修行。
無惱師兄未來可汗的路注定不會太平,他修為越高,能幫的忙自然也就越多。
閉上眼睛,他的身上亮起了佛光,昊陽鏡從袖中飛出,懸在身前,吸收著太陽的光芒。
少傾之後,無生的枕後便出現了一個光輪,好似一輪小小的太陽懸在那裡。
就在他修行的過程中,隱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窺探自己,就好似在暗處有一雙眼睛,卻被昊陽鏡所阻擋。
“又是這種感覺,會是誰呢?”無生抬起頭望向天空。
他猜測,這十有八九是某位大修士在遠處以某種手段探查自己,或者蘭若寺。
一天,兩天,三天
在空虛和尚離開的第三天下午,一個人來到了蘭若寺中,武鷹衛的沈烈。
“大師,許久未見,大師風采依舊。”
“施主過獎了,倒是施主,修為更勝從前不說,想必官升了數級。”無生道。
雖然沈烈穿的還是玄色的長袍,但是袖口和領口紋飾和上次來的時候截然不同。
“慚愧。”沈烈卻是說了這兩個字。
“這次來是想告訴大師,朝廷正在大規模的搜索,尋找散落在各地的寺廟,僧人。見了就抓,大師要小心。”
“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