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山說到做到,回京第三天,就和姑母抱了一大堆畫卷過來。
“這都是彆家府上未婚的郎君,快過來看看!”
楚若顏看著那小山高的畫卷,頭如鬥大“爹爹、姑母……若顏今日身子不適……”
“身子不適才該來看看,用你表姐的話說,多看幾個俊俏郎君百病全消!”楚靜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到書案前,楚若顏匆匆掃了眼,溫潤的、英武的、冷峻的……應有儘有,不知道的還以為給她選麵首呢!
楚靜一臉殷切地望著她“怎麼樣,可有看上眼的?”
楚若顏搖了搖頭。
旁邊的楚淮山皺起眉,直接拿起一幅“兵部仆射嚴修安?太老。”
又拿起一幅“顧相的幼子顧秉之?人倒是端正,可惜酸儒氣太重。”
“勇毅少將軍霍淩?怎麼又是個當兵的?”
“這怎麼還有個鰥夫混進來了!”
楚淮山一巴掌把畫卷拍在桌上,看上去很不滿意。
楚靜尷尬地想解釋,他忽然看中其中一張“新科探花郎謝知舟?這倒是不錯,謝家門第低了些,不過南平伯是個有分寸的,南平伯夫人也常年臥病不怎麼理事,嫁過去也不用看婆母臉色……”
楚若顏眉心一跳,這不是那天去護國寺路上碰見的,謝瑤芝的哥哥嗎?
她正想跟父親說,小江氏有意把楚若蘭許給他,楚靜猛地將畫卷收回去“兄長!這人不行,他已和翎兒相看過了,就等著上門提親呢。”
“嗯?”
楚家父女兩眼齊望過來,楚靜解釋道“前兩日我們宿在護國寺,他家母親也來上香,當時說起這事來一拍即合,正巧這孩子當晚也路經此地,同翎兒遠遠見了一麵,就答應了,說是等著回去稟告婆母,請她帶官媒上門提親。”
楚若顏聽得眼睛都瞪大了。
怪不得當時謝知舟會從護國寺的方向來,原來還有這段經曆。
不過也是,表姐同他妹妹謝瑤芝是閨中密友,兩人隻怕是早見過無數次了……
“爹爹您看,這就是天意啊!”
她剛想說要不就此作罷,便被楚淮山一眼橫了回去。
老父捋捋胡須“既是翎丫頭看上的,那也不錯,左右都是我們楚家的女婿。隻不過他那祖母……”欲言又止,還是沒繼續這個話題。
“顏兒,你表姐都有著落了,你總不能還這麼下去。你覺得,平靖侯之子如何?”
平靖侯之子蘇廷筠?
楚若顏一怔。
自宮門一彆,她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他的消息了……
楚淮山道“平靖侯大殿伏法,家中上下俱已被抄,唯獨將這孩子摘出。皇上念著不知者不罪,也沒免了他順天府治中的差事,如今還是孤身一人。為父覺得此子端方守禮,你若是願意,可以將他招進國公府……”
“爹爹不可!”楚若顏急忙打斷,“且不提晏家和平靖侯的恩怨,光是女兒大殿上指認,證死了平靖侯,這可是殺父之仇,您招他入贅那不是折辱他嗎?”
楚淮山一聽也是,歎口氣道“可惜了,京中好兒郎就那麼多,你去晏家耽擱這一遭,如今連個像樣人選也沒有。”
楚靜在旁邊道“沒有就沒有吧,兄長也不必太擔心,實在不成學學那清平郡主,養幾個麵首,日子也能過得恣意自在。”
楚若顏嘴角一抽。
那清平郡主養的可不是幾個麵首,而是幾十個!
但凡京城裡有點姿色的哪個沒被她弄進府去,偏皇帝又憐惜這個表妹年輕守寡,睜隻眼閉隻眼,可以說是最遭全京城男子記恨、女子豔羨的對象了……
本以為父親會訓誡姑母一番,哪知楚淮山憂心忡忡打量她一陣,歎氣道“若是不成,也隻有如此了,但得低調行事……”